封岌叹了口气,终究是忍不住说:“你这是何必?就算要假死躲开我,也不用故意设计在那个时候走,让我以为你是与北齐人拼命惨死。” 寒酥没吭声。 那日她并没有想过将计就计地死遁,她总是担心他在战场上分心,想着等他战事结束了,她再假死离去。只是现在解释也没用,反正她确实有假死的心思,没必要为那日辩解。 门口传来送茶饮的脚步声,两个人的对话刚好也暂时停下。 寒酥抬头,却见进来送茶饮的人是翠微。 “你好好养着身体,将身体养好了再来我身边。”寒酥说。 翠微点头,她对寒酥笑了笑,将手中的茶托放在桌上。她转身欲退出去,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过头对封岌说:“我们娘子那日没想用假死骗人,被人救了之后昏迷了小十日,差点没救回来!” 封岌立刻转头望向寒酥。 寒酥有些无奈地看了翠微一眼,翠微立刻转身往外走。她知道自己多嘴了,可是不希望别人冤枉寒酥。 寒酥眸色柔和地望着封岌,说:“不说以前了。” 封岌再一次问:“外伤在哪?” 因为她不想让他看见她身上的伤,所以这段时日他想帮她换衣时被她拒绝?刚刚又提议想分开沐浴? 寒酥知道瞒不过,她低声说:“背上。” 封岌伸手来解寒酥的衣裳,寒酥配合地抬了手。外衫和中衣尽数褪去,寒酥身上只有紧贴在身上的小衣,玲珑有致婀娜尽显。可封岌现在明显没心情多想,他起身绕到寒酥的背后。 望着寒酥后背上的疤痕,封岌愣住。 这些年,封岌在战场上受过不少伤。纵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他还是能从寒酥后背上的疤痕一眼看出当初的伤口有多深。 落在她后背的这一刀几乎能将她腰斩!什么内脏被外力撞击?恐怕是内脏真的被砍伤。 寒酥转过身来,去拉他的手,她柔声说:“已经不疼了。” 封岌偏过脸去藏眼底的一点湿,沉声道:“长舟这个没用的东西。” 寒酥往前一步,纤细的手臂贴着封岌的腰侧穿过去,抱着他的腰身,她在他的怀里扬起脸来,踮着脚尖亲一下他的下巴,说:“真的没事了。不提以前的事情了。” 她再说:“我有些乏,不帮我了吗?” 她环过封岌腰身的手,指尖在封岌的后腰轻轻勾了勾。 封岌压下心疼,低下头来,伸手绕过寒酥的腰身,解开她小衣背后的带子。然后再解去她下面的衣服。他扶着寒酥往浴池走去,叮嘱:“池边滑,当心。” 走到浴池的阶梯处,封岌立在池外扶着寒酥,送她下水。随着她逐渐走近水中,他不得不弯下腰搀扶。池中砌着高低不同的坐凳,寒酥寻了个高度合适的玉凳坐下来。 池中水因为寒酥的进入,而划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逐渐向外扩散。 封岌望着那些缓缓散去的水波,仍有些恍惚。明明与寒酥重复已经十来日,可他还是有一丝不真实感。 她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他的目光随着向外扩散的水边而动,直到目光追随着水波直到池边。他立刻抬眼,去看寒酥,去确认她还在不在。 寒酥正眼底蕴笑地望着他,她说:“您还不下来吗?” 四目相对、目光交融,封岌悄悄松了口气,他对寒酥笑了笑,解去衣物走进池中。 寒酥下来时,那是美人如水中晃动的芙蓉带起一池涟漪。而封岌下来时,则是带起一阵阵水浪,水浪溅在寒酥的脸上,让她不得不偏过脸。 “您可真是惊涛骇浪。”寒酥抬手,用手背去抹脸上的水。 封岌扫视了一眼这个花里胡哨的玉池,弯腰拉起寒酥的手腕,让她起身,然后带着她去玉床上躺下。他调试了水高,让温热的温泉水没过两个人的身体。 寒酥从未这样沐浴,病弱的人躺着总比坐着舒服。她说:“还挺舒服的。您说……” 封岌打断她的话:“您您您,知道是把你放在心上的意思,但是听够了。” 寒酥愣住,什么把你放在心上?她可没这个意思。 “改口。”封岌道。 “将军……”寒酥抿唇吞了余音。这也不对,他手下的人都已经不再叫他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