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抱起来,他抱着寒酥迈进厅中。寒酥有些不自在,轻轻推了一下封岌的肩,说:“都到了,放我下来吧。” 封岌这才将寒酥放下来。 雕花刻云的十二扇门窗开着,清风徐徐穿过堂厅,飘来好闻的花草雅致之香。 封岌随意扫了一眼厅内,对寒酥道:“等你身子好些,想把这里改成什么样子吩咐清枫即可。” 封岌才刚提到清枫,清枫便款步走了过来,在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女。她恭敬禀话:“净室都已收拾妥当,新衣也已送过去。” 她抬手示意了一下方向,显然是因为封岌和寒酥这一对主人第一次归家,对家里的布置还不清楚。 寒酥问:“我的侍女呢?她可跟着长河、云帆回来了?” “回夫人的话,人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属下瞧她病弱,擅自做主给她请了大夫调理身子,人已经安排住下,可是要现在召见?” 寒酥摇头。 清枫一眼看出来眼前这位夫人也病恹恹,她再请示:“可否要召见大夫给夫人悄悄身子?” 回来的路上,封岌还在说等回来了给寒酥好好调理身子,可刚回来还没到一刻钟,清枫已经安排上了。寒酥不得不在心里感慨清枫做事还真是周到——和长舟一样靠谱。 这件事,封岌就没问寒酥的意见,立刻让清枫传大夫过来。 大夫给寒酥仔细诊过脉,问:“夫人身上可有外伤?” “有的。只是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寒酥道。 大夫抚着长胡子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道:“夫人内脏受外力撞击受损,需要好好喝药调理,无操劳伤身多静养。除此之外,保持心情的愉悦纾去心中郁结,才能真正痊愈。” 说完,他接过侍女递来的笔,开了个道方子。 封岌皱眉,陷入沉思。 待大夫退下,寒酥转过脸望向封岌,道:“这个大夫瞧着也眼熟,好像是太医院的太医?我好像在宫里见过他。” “是。”封岌收回神。 寒酥捏住他的袖子轻拽,笑道:“将太医也拐了来?” 封岌拿出轻松的语调:“追随者皆心甘情愿。” 两个人相视一笑。 寒酥与封岌跟着清枫的引路,往浴室去。在进去之前,寒酥完全没有想到浴室会是这个模样。她立在门口有些懵。 清枫在一旁解释:“此处山谷受温泉蕴养,又有多出山泉围绕。在设计建造府邸时,多处引了温泉水和山泉水。”清枫又指了一下跟在后面的两个侍女,询问:“二爷,可需留人服侍?” “都退下。”封岌道,“日后居处没有传唤,也不用进来服侍。” “是。”清枫颔首,“一会儿有解渴的茶饮送进来。” 说完,清枫带着两个侍女退下去。 寒酥慢步往里走,惊奇地打量着这间浴室。 如今还在正月里,外面数九寒天,整个山谷却温暖如春,而进了这间浴室,却又是更温暖了些。 一方玉石砌成的巨大浴池,在里面游水嬉戏也足够用。里面引来温泉水,水汽缭绕如仙境。红色的花瓣缀于水中,花瓣经温泉水的蕴染,让整个池子都沁着一股芬芳。 浴池的东南角摆了一张玉床,池中温度适宜的温泉水没过玉床,若人躺在玉床上,可自己调节池中水高,让水面完全没过身体,又或者让水低于玉床。 而在浴池的南边墙壁上,一个个惟妙惟肖的鲤鱼浮雕张着嘴,水柱高低错落地正从那儿引进池中。 封岌在长凳上坐下,望着寒酥。 之前几日都在赶路,路上说话有些不方便,如今真的只有两个人了,封岌拉住寒酥的手,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他身边。 寒酥望了他一眼,沉默地偎在他怀里。 重逢之后,他们会像老朋友一样闲聊。也会突然沉默下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享受这种静谧。 封岌将一个吻落在寒酥的额角,问:“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寒酥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只是说:“有一点渴,等茶饮。” 寒酥转头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看侍女还没将茶饮送来,她转过脸望向封岌,问:“我们能分开沐浴吗?” 封岌皱眉,显然没想到寒酥会提出这个要求。“恐怕不行,”他说,“我不觉得你有照顾自己的力气。” 寒酥垂眸,没坚持。她现在确实身上乏得厉害,伴着些并不剧烈却烦人的疼痛。 封岌琢磨了一下寒酥这样说的原因,他问:“身上的外伤在哪?” 寒酥轻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