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傍晚,烧过的云霞挂在天边,整个天幕染上一层粉色的云雾。寒酥亲自送祁家兄妹离去。寒笙本来也想亲自送一送,可是她腿上有伤不适合走太久的路,祁山芙捏着她的脸蛋不准她送。 送走祁家兄妹,寒酥回到朝枝阁,妹妹在她耳畔不停说着祁山芙跟她说了什么话、祁朔送了她什么小玩意儿。 寒酥坐在窗边,望着那盆千里迢迢重新回到她身边的绿萼梅,微微出神。 那些美好得宛如美景一样的过往无声在眼前一一浮现,让她贪恋让她怀念也让她伤怀。 这株绿萼梅可以重新回到她手里,其他失去的东西还有可能失而复得吗? 不知何时,寒笙安静了下来。她摸索着找到姐姐,紧挨着姐姐坐下。她偏过头,将头靠着姐姐的肩膀,跟着姐姐一起沉默。 寒酥摸摸妹妹的头。她起身,牵起妹妹的手去用晚膳。用过晚膳,寒酥刚想去读书一会儿,三夫人身边的侍女过来请她。 三夫人不在房中。因天气好,她独自在花园散步,听说祁家今天来了人,便将寒酥叫过去,让寒酥陪她走一走说说话。 三夫人向寒酥询问了祁家的事情,寒酥皆照实说。三夫人点点头,道:“祁家原先获罪被贬,和你父亲倒是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如今重新归京,也算守得云开了。” “祁大人很不容易。”寒酥点头,心里也有些感慨,她仍然记得祁伯父原先的郁郁不得志。 两个人绕过一座花园,突然看见了封岌和他母亲坐在观景亭里。三夫人过去给老夫人问好,寒酥跟在姨母身后规矩地福身:“问老夫人安,问将军安。” 封岌瞥她一眼,漠然收回目光。显然还在因为那些玉器生气。他知她缺钱,借着压岁钱的名头送了她一些银票。她拒绝不得,竟是全买了东西还回来,还真是一点不想亏欠他。 老夫人突然问:“你这外甥女和约呈的婚事为什么没成来着?因为八字吗?” 老夫人以前听说过原因,可是她万事不过心,听过就忘。 三夫人有些诧异,老夫人向来不管府里的事情,怎么就突然关心起这事来?她赶忙说:“是,是八字不合。” 老夫人皱皱眉:“荒唐的理由。” 三夫人更诧异了。 寒酥也有一点诧异地望向老夫人。老夫人吃斋念佛半辈子,不应该最信这些吗? 三夫人压下疑惑,笑着说:“两个孩子没缘分,强求不得。” 寒酥听着姨母的话,悄悄松了口气。 老夫人本也不在意这些事情,只是听说沈约呈如今颇有茶饭不思的迹象,才多问了一句。不过随口问问,又没了兴致,端起面前的苦茶来喝。 “不叨扰您和将军母子说话了。”三夫人道。 老夫人点点头。 三夫人带着寒酥转身离开。 突然被老夫人提起那桩还没开始就结束的议亲,三夫人仍然觉得惋惜。她突然想起寒酥当初求她帮忙拒婚时曾经说过她在家乡有心上人,要等那个人高中。 三夫人“咦”了一声,她站定,握住寒酥的手,严肃问:“酥酥,你老实与姨母说,当初你说你在家乡有情投意合之人。这人是不是祁家郎君?” 寒酥心里咯噔一声,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望向观景亭。 她与姨母走开没多远,虽姨母压低了声音,可是她心虚地怕封岌会听见,毕竟他耳力向来惊人。 封岌目光沉沉地望过来,突然开口叫她:“寒酥。” 发沉的声线带着肃然的威严。 寒酥心头一跳,确定他听见了。 老夫人和三夫人都疑惑地望向封岌。 封岌侧过脸,对身边的老夫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他站起身,对寒酥道:“跟我来衔山阁一趟。” 言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走出观景亭。 三夫人惊讶地望向寒酥,问:“赫延王找你什么事情?” 寒酥摇摇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三夫人不忘安慰寒酥:“别总怕他,他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长辈。去吧。” 姨母的话不仅没能安慰寒酥,反倒因为“长辈”这个称呼,让寒酥恍惚了一下。 她跟上封岌,往衔山阁去。 这一次,封岌没有故意放慢步子等她。寒酥不得不快些走,等到了衔山阁,她已经开始略喘。 寒酥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封岌突然转过身来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