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觉封岌仍旧将她揽在怀里,手臂环绕过她的腰背,大手稳稳握着她的小臂。 寒酥侧了侧身从他怀里避开,又将怀里抱着的那坛状元红塞到他怀里:“将军要的酒。” 封岌笑笑,点头道:“那就找些下酒菜。” 封岌本想去长春楼吃些东西,如今只好带着寒酥换了家酒楼。 到了雅间,封岌终于可以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今夜很暖,戴着面具有些闷。 菜肴皆已端上来,他未尝其他,先尝一尝寒酥给他赚回来的酒。三杯下肚,他才拿起筷子吃饭菜。 寒酥安静坐在一侧,并没有动筷。 她现在只想回府。 她来赴约,可不是为了莫名其妙陪封岌吃喝闲逛的,而是为了半月欢…… 毕竟他是在她那里误食。 当日沅娘给了寒酥好几种药,这种半月欢并非她所要的最烈的药。半月欢会在持续小半月里时不时勾起人的旖念,尤其见到异性时旖念更深急欲纾纵,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效会一日强过一日。 她偷偷望一眼封岌,见他正大口吃着东西,不由心下好奇——半月欢是对他没用吗?如果对他没用,那他找她出来又要做什么? “吃些东西。”封岌道。 走了那么久,寒酥确实有一点饿。想着封岌坐在她左侧,她才摘了面纱,开始吃面前的一碗清粥。 才吃了一口,她才发现这不是青菜素粥,里面竟有肉丝。她轻“呀”了一声,有一点茫然。 她在守孝,一直吃素。 封岌撕下来一只鸡腿放在寒酥面前的空碟里,道:“我父亲去世的第二日,我便饮了酒。之后更是从未吃过素。难道是我对父亲不敬不孝?” “当然不是!”寒酥赶忙说。 “孝不孝并不应该拘泥于形式。你父亲在天有灵看你日渐消瘦,不会觉得你孝顺,只会心疼。”封岌又夹了一大块小酥肉放在寒酥面前,“多吃些肉,你太瘦了。” 他又感慨了句:“还有丁忧三年,简直是最愚蠢之事。” 他这不是随口感慨,而是想到了认识的几个人正是报效家国时,却因为丁忧不得不暂时离开仕途。 在他看来这是对自己生命的蹉跎,于朝廷来说也是憾事。 封岌又挑了些荤菜递送到寒酥面前。他刚将一个浇满油汁的红烧狮子头送过去,略沉吟,又把那块红烧狮子头拿回来,道:“你吃素太久,暂时别吃太重油的吃食。” 寒酥望着面前堆成小山的菜肴有一点犯难。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被封岌说服,而且这些肉食真的太香了…… 可是孝制概念仍旧架在她心里。她紧握着筷子,犹豫不决。 封岌抬眼,声音发沉:“不吃是等我喂你?” “不是!”寒酥立刻去夹了一小块小酥肉放进口中。 表面酥酥脆脆,其内又软又香。久违的肉香一下子在她唇齿间荡漾开,让她舌尖不由自主抵了下牙齿。她抿一口清茶,企图消一消口中的肉香,却发现这是徒劳。 封岌带笑望着她,道:“糖醋鱼味道不错。” 寒酥伸筷,小夹起一丁点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确实很美味。 “要酒吗?你自己赚回来的状元红。”封岌问。 寒酥摇头,默默又吃了一小块小酥肉。 封岌又饮了一杯酒,突然问:“给你父亲要立衣冠冢之地,可选好了?” “还没有。”寒酥心里生出一丝怪异,悄悄转眸看向封岌,望见他那双深邃的眼底。 寒酥心头一跳,忽然生出一丝心虚。 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难道他猜出她要给父亲立衣冠冢是假,实则另有所图? 不能吧,他哪里有那般神通广大。 寒酥不再瞎琢磨吓自己,又吃了一块小酥肉。 寒酥吃了不多便放下筷子,重新戴上面纱,安静坐在一旁等封岌吃。她看着封岌也吃完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实在忍不住开口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去了。”封岌道。 寒酥惊讶地看向他:“这怎么行?” 封岌抬眼望过来,道:“你不是说不喜欢在马车上?或者你喜欢在这人来人往的酒楼?” 寒酥脸颊攀上一点微红,闷声:“我现在怀疑您根本没有吃糕点,或者那糕点对您没用。” ——这一晚上,见他始终优哉游哉,实在不像受药物影响的样子。可是昨天晚上他又确实红了眼睛…… 封岌眼底有笑,道:“有没有用,你试试便知。” 寒酥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