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夫人心里蓦地浮现一个念头,但那个念头一闪而过,没等她抓住,就消失得杳无踪迹了。她暂把这事放在心上,口中说着程子修的事。 傅思年一听还要跟程子修见面,立刻表示敬谢不敏。 她给肖夫人让了座,吩咐彩霞砌茶,这才回身对肖夫人说:“肖夫人,不是我不卖你这个面子,实在是那人行事太过。” 肖夫人也好奇当日两人见面发生了什么冲突,以致于傅思年如此不依不饶,便开口相询。 傅思年道:“你都不知道,那天在东湖上了小舟,他一句话都不说,还是我先开的口。” 肖夫人却觉得傅思年年轻气盛,哪能因为这个就记恨人家,“人家程公子只是因为不善言辞,并非有意的。” 傅思年还没说完呢:“若只是如此,那也便罢了。我已经尽我所能去和他相处。后来适逢下了大雨,我们又在舟中,他有伞我没有,结果他就这样自己撑着伞,眼睁睁看着我淋了半天雨。试问,这样一个男子,如此无礼,如此没有君子风度,谁还敢与他再见面?我是不敢的了。” 傅思年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肖夫人,谁知肖夫人听闻,眉头拧了拧,“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人,如此不懂怜香惜玉,确实让人失望。” 傅思年心里暗暗窃喜,面上还装作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彩霞端了茶水上来。 肖夫人还没喝上茶,就见那装茶水的茶盏用的是梅子青色冻花石的杯子。冻花石这样的古雅器具,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贵重物件,只有在那些豪富世家家中才能见到。但即便是这些豪富世家能拿出这样的杯子,也断乎没有这样的浓脆莹润的青梅色泽。 也不知这套杯子,傅思年打哪里得来的。 肖夫人心中暗暗纳罕,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茶水。她舌头多尖啊,一下子就品出了这是极品的祁山绿雪芽。 与此同时,她心中的种种猜疑似乎都有了答案。 祁山温氏,是萧御的外家。那散发着香味的床,梅子青色冻花石的杯子,还有这祁山绿雪芽,想必都出自萧御的手笔。 肖夫人心中似有狂风呼啸而过。她心中既已生疑,便急着去查证。因此茶水也不喝了,匆匆告辞而去。 回到香华台,立刻安排颖姑姑去打听。 肖夫人管着府里的中馈是没错,可要是府里其他的主子吩咐下来,那些下人也是会使欺上不瞒下这套的。肖夫人对此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闹到她跟前,都好说。 颖姑姑刚开始只以为是肖夫人疑神疑鬼,可转了一圈回来,才知道肖夫人猜的一点没错。 “我就知道!”肖夫人心跳得厉害,情绪也激动得不行。萧御可不只是给了她面上看到的那些,什么吃的用的,都是捡最好的给长房小跨院那边送去。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是为了什么,答案都呼之欲出了。 可萧家未来的宗妇绝无可能是傅思年,不是说傅思年不好,实在是以她的身份,撑不起萧家宗妇的身份。萧家的宗妇,可不只是要孝敬公婆、和睦妯娌、教养子女那么简单,还要主持中馈、外出应酬。管理着府里这一两千人,若是没个高贵的出身,岂能压服得住那些世仆?出外应酬,也需要高贵的出身开路啊。 肖夫人心里隐隐生出一个念头。 不过在付诸行动之前,她需要先试探一下。 她喊来颖姑姑:“阿颖,你去帮我派发些请帖,就说我后日于澄心湖的湖心亭办一场赏雪宴,请各家务必赏脸。界时府里的姑娘们也会出席这场赏雪宴。” 一来,可以借这个机会给府里的姑娘相看一下那些世家俊杰,二来,可以刺探一下她心中的那个猜想。真可谓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帖子派发出去,各世家都活络开了,谁不想跟萧家攀上姻亲关系? 程子修先是得到傅思年拒绝见面的消息,后面听到赏雪宴的事,心里便有了主意。 而萧府的几位姑娘则是反应不一。萧妤是嫡女,她的姻缘自有她娘为她操心,她只要痛痛快快地玩就行了。而尤姨娘那边的萧妍和萧娥,忙着催府里的绣娘给她们制新衣。至于另一位毫无存在感的萧姈,则是有些忐忑不安。 萧姈的亲娘方姨娘这几天在病中。她将刚熬好的药水端上来,迟疑地对亲娘说:“姨娘,要不我就不去赏雪宴了吧。” 方姨娘轻咳一声:“胡说什么,这样的宴会,就是你这样的姑娘家该去的。说不得你的姻缘就出在这上头,” 萧姈撇了撇嘴:“我上头有三个姐姐,二姐姐是嫡女,她的姻缘自不必说;大姐姐和三姐姐在爹爹面前得脸,她们的亲事,自有爹爹为她们上心。如此一来,她们要不捡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