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孔氏只顾垂着脑袋作惶恐状。 这事也拖不得,宋氏不得不开口出了个主意。 孔老太太听了,终于一扫愁眉,连说了几声“好”。孔氏却是皱着眉,只觉得宋氏这主意实在是太损了,她嗫嚅着:“这样不太好吧。” 宋氏又忍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出来装什么好人? 孔老太太也对孔氏有些不满,觉得她不站在自家人一头:“敏和他娘,要不你来说说,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这种阴损的法子,孔氏自然是讲不出的,如个鹌鹑般垂下脑袋。 孔老太太叹气:“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刻薄人。设若换作别个,我也愿意留她在家里,不过是多添副碗筷的事。只是思年这丫头不比别人,她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你们说她克人那么厉害,我老胳膊老腿的,死了倒也无妨,可我那几个孙子孙女,都还年轻着呢。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她看了看宋氏,又瞅了瞅孔氏,“你们两个年轻媳妇,怕也难对思年丫头张口。也罢,就当老身倚老卖老,亲自跟思年丫头说吧。”示意孔氏去后院请来傅思年。 后院这边,傅思年早把张妈妈给劝住了。一开始进门的时候,她其实跟张妈妈一般,心里憋着一股气,觉得自己不被重视。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她之所以生气,不过是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成是真正的傅姑娘了,其实她不过是个赝品而已。明白过来后,她便劝张妈妈:“从前那么艰难,咱们不照样靠着自己撑过来了,难道如今就不行了?” 张妈妈脸上依旧是带着愠怒:“话虽如此,只是傅正瑾这一房也太不像话,你才刚来,他们就对姑娘你如此怠慢,以后可怎么得了?” 傅思年柔声道:“我知道妈妈的意思,你是将我大伯一家视作依靠,如今期望有了落差,这才会生气。只是这世间有时候父母都不一定靠得住,更遑论他人?昔时张妈妈教导过我许多道理,其中我记得最清楚的,便是‘人贵自立’这句。咱们要能立起来,原也不必指望他人。” 这话还是傅思年刚冒充傅姑娘之时,张妈妈怕傅思年性格太过于懦弱撑不起傅家,便一天到晚灌输她一些“自立”的思想。 傅思年一提醒,张妈妈立刻就想起来了,她心里暗叹,到底不是真小姐,生个气也不能生得理直气壮。 傅思年看张妈妈脸色慢慢回转,遂指着桌面上的素膳道:“我瞧着大伯家虽有些失礼之处,不过还记得我需要守丧,特地叫厨房做了素菜送过来,可见不是全然无心的。” 张妈妈嗤道:“这本就是待客之道。更何况,还不一定是你大伯家吩咐的,我瞧着三房的孔太太八面玲珑的样子,兴许是她安排的也不定。” 傅思年笑道:“管他是谁安排的,总之这一点人家就是做得很好啊。细细想来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本就应该的事?看在别人对我们释放出善意的份上,我们也没必要揪着人家的过错不放。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妈妈笑骂:“你一个小小人儿,怎么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她以为傅思年是为了宽慰她才讲了这番话,其实傅思年心里真就这般想的。她觉得自己一个冒牌货,怪天怪地也怪不得傅族任何一个人。如果明天面圣,皇帝真的给她爹追封爵位,虽然那爵位最后也落到傅敏学的头上,但她也可以借借这爵位的名头在外头做些生意,往后生意做大了,再自立出去。张妈妈要是愿意,便带着张妈妈一起离开,再不必提心吊胆地顶着傅姑娘的名头做人了。 只是这个打算她并未告诉张妈妈,毕竟她年纪还小,人微言轻,即使讲出口,也会让张妈妈觉得她异想天开。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她有时间有耐心,等她做出点成绩,成为一个可让人信任之人,到时候才能将心中的盘算讲出来。眼下也不急于一时。 左右屋里也就那些人,傅思年叫了彩霞彩云及赖婆一起用膳。一时饭毕,孔氏来了,脸上带着笑意:“这膳食用得可好?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告诉我,就跟待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拘束。” 傅思年道:“膳食很是可口,难为三婶婶了。” 孔氏见她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慢怠之事。通常这样表现的女孩子,要不就是太过于蠢笨,并不知晓自己被怠慢;要不就是诚府过深,表面上淡泊实则心里已经恨上了。两者之间,孔氏更偏向后者。她心里叹息一声,待会儿到老太太跟前,等老太太说出宋氏出的主意后,还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闹呢。 不过,这事到底由不得她作主。孔老太太既然吩咐下来,她就得把傅思年领到正房。 “思年侄女,之前是老太太怕你舟车劳顿,便想着让你先梳洗歇息一番,待你精神养好之后再见面。如今我瞧着思年侄女也歇息好了,老太太在正房那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