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百拙千丑(1 / 1)

司安和明胥婚期将至,明胥一个人操办不过来,司安又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即墨承便帮着明胥准备婚礼。

司安父母双亡,没有长辈,所以免去了许多礼节,但明胥还是准备了聘礼,即墨承又翻出了将军府库房里的珍宝添了进去,这聘礼便丰厚非常,连明家长辈都有些惊讶于即墨承出手的阔绰。

明胥看着一箱箱送来的珍宝,无奈对即墨承笑道:“怎么?你这将军府要拆了?都送我,你明天不会去喝西北风吧?”

即墨承拍了拍放着珍宝的大木箱子,扬起眉梢:“我又不是没喝过西北风,再说你好不容易寻得良配,婚礼可以简单些,可这聘礼和贺礼不能含糊,明大人别怕,我将军府的财底子厚着呢。”

明胥闻言笑着附和道:“是是是,你将军府的财力可是富可敌国。”

两个人正在前厅说笑着,司安走了过来,手上捧着托盘,上头是两杯热茶,笑容浅浅道:“明郎,将军,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明胥先接过了茶杯,与司安对视一眼,二人都笑了笑,即墨承见二人这副蜜里调油的模样便调笑道:“明胥比我大上一岁,按理说我该唤你一声嫂子了。”

司安双颊酡红,垂着眼把茶奉给即墨承,羞涩道:“我们还未成婚,将军这么一说,我还有些不适应呢。”

即墨承笑道:“早晚要改口的,嫂子听多了就顺耳了。”

他说罢,轻啜了一口茶水,清茶入口,醇香回甘,他的眸光顺着茶杯往下瞧,却意外看到了司安拿着托盘的双手,即墨承的眉头一动,随即恢复原样,笑着说道:“好茶啊,明胥你有这样的好茶也不说送我一些。”

明胥没注意到即墨承神色的一瞬变化,嗓音含笑:“别胡扯了,你府上的茶可比我府里的好上百倍,你自己不喝也就罢了,竟还要向我讨茶。”

司安在旁微笑道:“将军喜欢的话,一会儿我让侍女拿几罐送到府上。”

即墨承扯起一抹笑容,模样轻狂恣意:“好啊。”

姜迎得知明胥和司安将要成婚,已经是十日之后,姜迎晨起独自一人在后花园折梅枝,突然便有人用一只袖箭把一封信射了进来。

射箭的人用的力道极小,那袖箭几乎是刚过围墙就开始下坠,带着上头巴掌大小的信纸直直落进积雪之中,姜迎怔愣一瞬,随即抱着折下来的梅花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捡起那袖箭。

姜迎拿在手里一瞧,袖箭的箭头被磨平了,这箭对着人射恐怕都伤不到人,她拿下那封信,站在原地便看了起来。

字迹很丑,姜迎不识得这字迹的主人是谁,只能被迫看着字写得歪七扭八的信读了下去,信上只说明胥和司安将要在下个月初七,也就是冬月初七成婚。

信上说明胥和司安都很感激她,所以想将此事告知,写信的人也在信中简单地问候了姜迎,只是很简单的几句问候,看不出写信的人是谁。

最后信上的一句话是:在此恭祝长公主顺遂安康。

姜迎看着这句话愣神许久,她把信揣进怀里,抱着梅花便回了卧房,回房后她把梅花扔在桌上,坐在梳妆台前细细观瞧着这封信,从字迹的落笔与笔锋中的熟悉之感,心中越来越靠近那个答案。

是他的字迹,虽然他有意将字写得凌乱丑陋,但他写字的落笔习惯却很难改变,姜迎看着最后的那句“在此恭祝长公主顺遂安康”,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难想象即墨承在夜深人静之时手握着毛笔,小心地把自己原本苍劲豪迈的一手好字写成了百拙千丑的字迹,还会皱眉纠结该如何措辞问候自己,还不被姜迎发现是他所写。

姜迎想到那副场景露出一个笑容,随即把信郑重叠起收好,起身拿起被她冷落在一旁的梅花枝,一枝接着一枝地插进准备好的白玉花樽中,轻声呢喃道:“即墨承,你也要顺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