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面对姜天寒的疑问,温声解释道:“我身份特殊,这个时候我没有办法去找秦渊,但此事有我的错,若不是我,皇兄和六哥也不会让秦渊参与此事。” “所以你想怎么做?”姜天寒看着目光渐渐黯淡的姜迎问道。 姜迎扬起眸,低声道:“劳烦六哥与皇兄陪我做出戏。” 姜天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姜迎眸中泛起几分无奈:“找个由头将我下狱,散播出要处斩我的消息,秦渊他得知后会回来的。” 她实在不敢确定其他的事情,所以只能以身为饵,她能笃定的只有秦渊会为了她回来。 姜天寒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叹道:“你这是何苦,此事不是一朝一夕的筹划,更何况你的性子秦渊也清楚,他不会相信我和皇兄伤害你,你如今是长公主,顶着姜清和的名头,你若是下了狱,后宫如何暂且不论,前朝恐怕就会出事。” 姜迎闻言,顿时沮丧,敛起的眸中渐渐氤氲了一层水雾,姜天寒又道:“秦渊是秦渊,你是你,他背叛北思的事已成事实,你就不要再想了。” 原本姜天寒是打算借此机会让秦渊立功,随即他就可以引荐秦渊入朝为官,这样他和姜迎的身份也算相配,便能为姜迎找到一个好归宿,可没想到秦渊背叛的事给了众人当头一棒,一切都乱套了,好好的驸马如今成了叛徒,姜天寒为姜迎预备的如意郎君此刻已经成为了西洱国皇室的爪牙。 姜迎知道姜天寒说得有理,自己的一时冲动哪里算得上是计策,根本就行不通,就算姜天寒答应,恐怕姜岁暮也不会答应,没道理为了检验一个秦渊的真心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对于旁人而言,秦渊叛了就是叛了,没有什么需要去求证的。 姜天寒见姜迎神色苦闷,便伸手轻拍她的肩头,声音放柔:“好妹妹,别再想着秦渊了,这是他自己的决定,谁都管不了。” 姜迎闻言扯了扯嘴角,为了让姜天寒放心,她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姜天寒看她上扬的嘴角藏着苦涩,也知道这个时候姜迎心中难受,不能一直这么烦她,于是不再多留,把人送进公主府后便离开回宫了。 姜迎踏雪而归,院子里的落雪还未清扫干净,她踩下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松软的棉花上,侍女迎了出来,奉上了暖手的手炉,姜迎看了一眼那侍女,是姜天寒的人。 她接过手炉,径直回了房,在这个公主府里,每个人都在保护她,也无时无刻不在囚禁她,除了独自一人的时候,姜迎没有办法在神色上表露出自己的心中情绪。 只要她表露出悲伤的情绪,姜天寒那边立刻就会知晓,他会立刻自己或是派人来询问姜迎为何会如此,进而做出一些关心姜迎的举动,姜天寒因为昔年的愧疚而对姜迎关怀备至,这种关怀让她有说不出的窒息感。 仿佛是被人扒光了衣物,剖开了胸膛,被所有人看得透彻,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一旦走上便不能再回头了。 回到房中,姜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她放下手炉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浑身的疲惫上涌,望着前方精致华美的屏风,她渐渐有些晃神。 西洱国。 国主殿内,烛火通明,大殿内的首席坐着一个相貌张狂的男子,两道浓眉入鬓,鼻梁高挺,手里捏着金杯,一派帝王之姿,正是西洱国国君阿九宛。 阿九宛喝了酒,此刻双颊发红,举杯向坐在他下首的秦渊道:“多亏你,才没有让涯讽诡计得逞。” 坐在下首的秦渊身上已经换上了西洱国的服饰,连带着平日的一头墨发都装扮成了西洱国男子的样式,额间带上了绣着金线的抹额,身上的衣衫也是极尽奢华的金线纺织,玄色的衣衫配上金线的刺绣,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贵人之姿,他听到阿九宛的话扬起一抹笑容,也举杯道:“秦渊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毕竟您才是这西洱国的国主,为您做事是我的福分。” 阿九宛闻言笑意更浓,对身边服侍自己的两名舞姬使了个眼色,两名身姿娉婷的舞姬当即小步走向秦渊,随即贴着秦渊坐了下来,同时娇滴滴地叫了一声:“秦大人。” 秦渊的神情僵硬了一瞬,看到阿九宛的笑容,秦渊转瞬间也笑了起来,甚至伸出双臂一左一右揽住两个舞姬软若无骨的腰肢。 阿九宛喝下一口酒,眼神暧昧道:“这两个舞姬便赐给你了,你们两个可要好好服侍。” 这前一句是对秦渊说的,后一句是对两个舞姬说的,两个舞姬娇声道:“是。” 这一夜,秦渊美人在怀,面上笑容不减。 这一夜,姜迎和衣而眠,心中犹豫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