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汜清脸色骤变,几乎是瞬时暴怒,把茶杯扫落在地,茶杯碎裂一地,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林汜清才冷冷说道:“这话我权当没听过。” “是我自私。”姜迎轻声道,又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放在林汜清的手边:“我是残败之躯,你也见过我最狼狈的模样,林汜清,你于我而言,是挚友,是亲人,但我不能把你自私地安置在爱人这个位置,我配不上你的爱。” “每个人都应该走自己的路,你的路就是经营好青冢,我的路就是和六哥回去,不让他们再为我操心了。” 面前人的脸渐渐模糊,林汜清的眼前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但字字句句他都听得清楚。 林汜清压着怒火:“我既然见过你最狼狈的模样,你就该知道,我从来不在乎这些。” 姜迎笑了笑,有些无力:“可我在乎。” 林汜清看到她泛红的眼眸,突然就说不出反驳的话,沉吟半晌,才低声问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的感觉吗?” “有的。”姜迎如实道:“但那是忘记一切的姜迎,和现在的我不同。” 林汜清闻言突然大笑起来,那杯茶他仍没有喝,起身笑着离开了。 姜迎坐在桌边愣了许久,心里的难过不比林汜清少。 她辜负的人太多了,林汜清大概是被她伤的最深的一个。 当夜,秦渊坐在姜迎房间的屋顶望着星空,一如往昔。 那时,他就坐在这里听着姜迎与即墨承诉说心中情意,如今早已经物是人非,屋内再没有传出甜蜜的私语,只有低声的啜泣。 秦渊听着屋内传出的啜泣声,心中道:阿迎,哭吧,哭够了,就能把他们都忘了。 第二日,姜天寒和秦渊、姜迎、韩颂等人就要离开。 明胥和司安也来送二人,司安心里难受,拉着姜迎的手就要落泪。 她在明胥的口中得知姜迎的事,一时之间都不知该怪罪谁。 即墨承为父母报仇没有错,姜迎与即墨承决裂也没有错,但两个人还是渐行渐远。 这让司安万分不解的同时,也感慨这世间万事万物的无常。 姜迎拉着司安说了会儿话,她嘱咐司安,明胥外热内冷,不要指望短短几日就让他接受司安,要慢慢了解他,有事情一定要说开了,不要憋在心里。 司安点头记下,最后又问了一句:“真的要走吗?” 姜迎笑了笑,转身看向不远处站在府门前等着自己的姜天寒等人,没有看到即墨承,她的眸光有一瞬的失落:“嗯,该走了。” 姜迎和司安说完话,又向另一边的明胥走去,明胥对她拱手作揖:“承夫人。” 明胥是个聪明人,原本该称她迎安公主,却仍叫她承夫人,显然是有意为之。 姜迎不想在此处纠结,于是对明胥道:“明公子,我这里有一封信,劳烦你帮我交给景熠。” 她说着,拿出一封信递给明胥,明胥接过,问道:“夫人为何不让将军去送,他要更快一些。” 姜迎听到即墨承的名字,眸中有掩盖不住的苦涩:“他没来,许是事务缠身,所以只能劳烦明公子了。” “算不上劳烦,不过是顺手的事情。”明胥笑了笑,轻叹一声:“承夫人要不再见见将军吗?此次一别,恐怕……” 明胥后半句话没有出口,但姜迎也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苦笑回道:“相见不如不见。” 明胥闻言,温润的眸光闪动了一瞬,旋即垂眸恭敬道:“明胥送别迎安公主。” 姜迎听他唤自己公主,无声笑了笑,同样回了礼,转身走向姜天寒等人。 即墨承和林汜清都没有来,姜迎原本的难过已经被明媚的阳光冲散,她听着落叶落在地上被风吹得哗啦啦的清脆声音,心中的某一处,多了两分释然。 相见不如不见。 姜迎走到姜天寒面前,笑道:“六哥,走吧,咱们回北思。” 姜天寒也露出一个笑容,点头道:“好,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