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用信徒宅院临时布置出的僧舍宝相庄严,信男善女住的禅房布置还残存着原本客房的痕迹,有床有榻有梳妆用的铜镜。 打扮简朴的信男善女提着装满斋菜的食盒,笑容亲善的相继走进相邻的禅房。 女子莲步缓移,刚进门便柔声招呼道:“这位善男子,请过来用饭吧。” 禅房内,以梳妆台为桌练习书写障目、驱疫二符箓的越朝闻言,甩甩手腕,伸着懒腰站起身。 旁边监督的海赤罗叹息道:“先用饭吧。” 越朝二人从里屋往外走时,送斋饭的男子推门而入。男子语气带着焦急懊恼,低声向女子耳语道:“隔壁那女娘子不见了!” 往外走的越朝听了个真切,奇道:“我不见了,你慌什么?” “没、没慌什么。”送斋饭的男子压住向上翘起的唇角,匆忙解释道:“我怕上师准备的斋菜浪费了。” 身穿素袍却难掩娉婷婀娜之姿的女子,抬手轻叩男子额头,柔和的语调听不出半点嗔怪和不悦:“岂能如此失态,忘了上师素日来怎么亲自教导你我的吗?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众生平等,持有常无常善根待汝、待吾、待他人。” 男子握住女子素手,忙应道:“是,是。” 女子抽回手,笑问海赤罗道:“上师之前命人把禅房的八仙桌撤了出去,好摆放木鱼蒲团供人使用,眼下瞧着,倒不方便了。善男子,不如我把素斋送进里屋,也好布菜介绍一二?” “不必了,我们二人自便。” 海赤罗一撩衣袍,席地而坐,坐上本该用于念经参佛的蒲团。 一片好意被生硬拒绝,女子也不多劝海赤罗,反而劝面露不快的男子放下食盒后,飘然离去。 海赤罗打开食盒,三层的食盒装满还冒着热气的素斋。 禅房飘荡着浓郁的檀香,混着饭菜的清香,令人心情沉静。 瞧了遍菜色,海赤罗合上食盒,说道:“再画三张障目符,或画出一张箓文无误的驱疫符,才可用饭。” “你叫我用饭,是指让我跟着出来,先亲眼见证下用什么饭菜吗?” “总该先完成了课业才好。” 海赤罗噙着笑意的回答,令越朝想到某些不完成作业就不给孩子游戏机的家长。她揉散蹙起的眉,奇道:“之前是我缠着你学符,你最近这态度是不是有点过于好为人师了?” “自年龄而论,你称我一声师傅未尝不可。” “小红,我二十多岁了,你未必比我大吧。” “山魁十年一岁,寿达数千年。你虽洞悉世事颇为早慧,但真论起年岁还是幼年。幼年贪嘴些自然无碍,但毕竟饱食伤气,还是完成了功课再吃吧。” “……溶洞那阵你不是也承认,我不一定是山魁了吗?” 海赤罗湛然一笑:“长寿的精怪亦然。” 目前身躯为暗夜.长寿种.精灵的越朝,无言以对。她颓然摆手,回屋画符去了。或许生气、丧气皆算人体气息,咬牙熟稔书写驱疫符箓文的她,只觉一股气息自胸口传至狼毫笔锋。 笔下龙飞凤舞画完的驱疫符,忽明忽灭的闪烁几下,竟然如树叶被火炙烤般褶皱变色成了团! 越朝不可置信的揉眼睛。 感受到异样的海赤罗,背靠分隔里外屋的立式山水白鹤彩绘屏风,望向似乎被火炙烤成团的符纸道:“心思不静,导致气息不均不纯,因此废符。你记住此刻感觉,还要勤加练习。” “静心?行,静心!” 往复的练习总算有了些许回应,越朝顾不得别的,压住心底的惊诧和喜悦,按照海赤罗教授的吐纳术呼吸数次。她凝神提笔,在新的符纸上精细描绘出箓文——依旧是驱疫符。 提笔转折间,微弱荧光自笔尖亮起,狼毫笔似乎和越朝成了一体。自狼毫笔锋,一点微弱的荧光落于纸上。 恰是此时,天地间的能量被狼毫笔锋诱引,逆反而上冲散了荧光。 天地能量以狼毫笔为通道,灌入越朝体内。她整个人散发出了浅浅的光晕,脑海里竟再次涌出了近乎本能的感觉。 不同于『影遁』。 这次的感觉在脑海里一分为三,前两者清晰无比,第三者却仿佛隔着玻璃,朦胧不清。 『驱毒术』和『消毒术』。 前两者好似一对孪生双生子,给人感觉大致相同。 抬手对准自身额头连续拍了两下,被两道迅速消散的翠绿光华包裹的越朝聚精会神,试图抓住涌出的第三种天赋本能。 第三种天赋法术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 <
青蛇白蟒(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