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孙灵音听到这话,不禁满脸嫌恶。等老妇人离开后,她忍不住低声喝问:“这里是到底什么地方?” 饕餮一脸平淡地回答说:“越州西陵渡附近的肖家村,放眼整个江南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孙灵音不依不饶。 饕餮舀动着粥羹,神态就像是凡夫俗子一般:“你之前昏迷了,因为心神大乱,引得真气错行,险些元功溃散、当场暴毙。是我及时出手,将你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尽管你保住性命,可总归要静养一段日子,所以暂时将你安置在这了。 “但面对其他人,总不能明说你我的来历吧?我随口编了个理由,权当是外出访亲却遭遇贼人的新婚夫妻……你别这么看我啊,我不喜欢你这款的,总是要哭不哭的模样,嫁了人也是克夫的。” 孙灵音听到这番话,只觉得难以置信。沉默同时凝神内视,发现先前在翁洲岛所受伤势已几近痊愈,只是气机稍弱,的确需要静养调复。 但她不明白,眼前之人究竟为何要救自己?难道是为了让自己放下戒心,然后再狠狠羞辱折磨吗? 饕餮舀了一碗粥羹,吹散热气,唏哩呼噜吃了几口,夸赞道:“这鱼羹果然还是要用鲜鱼才好,如果再下一些胡椒,滋味就更足了。” 胡椒产自天竺,贵重非常,历来有“一两黄金一两胡椒”的说法。即便江南不乏与海外番邦往来贸易的豪商巨贾,胡椒仍然价格高昂到难以想象,绝不是乡野村妇能够用得起的香料。 可就见饕餮单手捧碗,另一手屈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做法一般。 片刻过后,一小把胡椒凭空出现,稳稳落在饕餮掌心。孙灵音见状眼角抽动,这分明是摄物搬运,乃是极高明的法术。 “嘿,有了!”饕餮五指攥紧,摩挲揉捻,直接将胡椒碾得细碎,洒落粥羹之中,稍稍舀动搅拌,再尝一口,眉头大动:“真鲜!就是这个味儿!” 饕餮没有只顾着自己吃,另外盛了一碗递给孙灵音,但她只是死死盯着对方,不肯伸手去接。 “我如果要害你,不至于要靠下毒这种伎俩吧?”饕餮笑道:“有什么恩怨,好歹吃饱了再说。” 孙灵音狠下心思,接过那碗粥羹吃了起来。饕餮见状,点头道:“这才对嘛,该吃吃、该喝喝,养好身子才能干活。” 两人各自几碗,很快就将一锅粥羹吃完,似乎是因为胡椒辛辣,让孙灵音脸色红润许多,不似方才那样惨白。 “你究竟要干什么?”孙灵音并未就此放下戒心,她在蓬莱时就听说过饕餮之祸,知晓拂世锋历代高人为了对抗饕餮,付出了无数牺牲。 正是知晓眼前之人乃饕餮所化,孙灵音更不敢掉以轻心。她只是不明白,传说中凶暴贪残、不知餍足的饕餮,为何会是这副言行举止,简直与凡夫俗子一致无别。 “你想要报仇吗?”饕餮饶有兴致地问道。 孙灵音眉眼一凛,正欲回答,转眼又陷入迷茫。 “不知道找谁报仇,对不对?”饕餮一眼洞悉她的心思,笑容微妙:“程三五杀了你全家,你不打算报仇?” 孙灵音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双手攥紧拳头,显然恨意难消,但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既然有仇,那就要报。”饕餮言道:“你父兄是败类渣滓又如何?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人世间再寻常不过的道理。” “你也一样。”孙灵音声音颤抖,盯着饕餮的双眼垂泪欲滴,也不知是仇恨还是恐惧。 饕餮却是理所当然地点头:“也对,毕竟我可是把你的师尊害惨了,你身为弟子,不报仇说不过去。但你仔细想想,究竟是谁酿成了今日这种境况?” 孙灵音低下头去,不知不觉间顺着饕餮话语思索,脸色凝重,一言不发。 “你想必清楚,拂世锋过去千年,对付我皆是以封印为主。”饕餮娓娓道来:“这么做并非是拂世锋不愿变通,而是最为稳妥。理由想必不用我多说,程三五的出现,以及后续种种风波,足可证明饕餮化人的举动,乃是不折不扣的愚狂行径!” 孙灵音抬头看向饕餮:“你如今破封而出,不正是全赖此举?” 饕餮看向自己双手,不禁笑道:“你以为我乐意这样?千万年前,我晃晃身子就能拔起山峰、移动陆地,可如今被束缚人身,过往吞天灭地的无上威能,万不存一,脆弱得寻常刀剑就能刺伤皮肉。” 孙灵音闻言眉头微皱,没有多说其他。 “你心中有恨,想要报仇,这并不算错。”饕餮提醒道:“我不会扯冤冤相报何时了那种庸俗屁话,但报仇这种事,如果不能追根溯源,彻底连根拔起,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