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众多胡姬?” 听到这个问题,高长史抚须而笑:“长青先生想必是第一次来扬州吧?我们此处的商人,多是经由海路来到。除了新罗、倭国,还有从大食、波斯、天竺等地,远渡重洋而来。 “他们在一路上掠买男女,昆仑奴、新罗婢,还有这些擅长歌舞的胡姬,都是从海外异域弄来的。原本也有不少商人停泊广州,奈何从岭南北上有群山瘴气阻碍,反倒不如继续乘船来到扬州。” “原来如此。”长青渐渐明白,忽然又问:“我先前在运河上看到许多船只,其中不乏能载货上千石的大船,莫非就是远航海外的商船?” “千石份量?那不过是漕运船只罢了。”高长史放声朗笑:“真正的海船,动辄能运载万石货物,操驾之工数百人,甚至能在船内开巷为圃、种植蔬果,居者养生送死婚嫁悉在其间,如同村社一般!” 即便是见多识广如长青,此刻也大感讶异。高长史见他如此,继续说:“扬州富庶繁华、物产丰饶,无数文人墨客至此流连忘返,其中就包括这人间春色。” 此言甫落,几名身穿薄纱罗裙的家妓跪坐在长青左右,一个个皆是肤白貌美,她们轻轻上手揉捏按压,身后还有一人环抱着长青,让他向后仰靠。 长青本就对不好女色,何况他在国色苑早已见惯人间绝色,高长史这些家妓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群庸脂俗粉,纵然遍体熏香,也掩盖不住那股令人鄙夷的污秽。 高长史本人也靠在温香软玉怀中,将几名家妓当成椅背凭几一般,同时轻轻击掌,凉亭对外的水面榭台上,歌姬舞女奏乐起舞、轻吟浅唱,仿佛要在此享尽人间极乐。 不知为何,长青忽然想到程三五,如果换做是他,或许会对眼下情形甘之如饴吧? 虽说已经得知程三五是饕餮化人,但长青发现他身上的秘密不减反增。 国色苑一行,其实已经让长青有了一些猜想,奈何那些花精不肯明言,他便试图从闻夫子那里获得答案,可惜闻夫子还是选择隐瞒。 可长青又担心一旦触及这层秘密,自己与程三五恐怕再难相处,只能将秘密守在心中。 不知不觉发出一声叹息,旁边高长史不明所以,想到对方道门出身,当即起身询问,连称呼也变了:“莫非陆郎君不喜此等歌舞?” “高长史这么做,让我很是不安啊。”长青实在不想装下去:“在下不过奉圣命行事,唯恐有失。眼下这番歌舞助兴,反倒让我受之有愧了。” “陆郎君护送道祖真容圣像,在我等凡夫俗子看来,便是如神仙一般,受之有愧从何说起?”高长史恭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