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香炉开道、鸣锣净街,长青率领江都本地一众道士,备足法驾威仪,吟诵经韵,穿街过桥,一路来到供奉道祖的太清宫中,高长史带着都督府一众官吏在宫观门前迎候行礼。 待得长青将道祖真容圣像悬挂于法堂,安置好牌位香坛,行开光法事,随后邀请高长史代表本地官吏上香祈祷,迎奉圣像的仪式这才告一段落。 时近黄昏,即将宵禁,但此刻仍有许多百姓聚集在太清宫外,希望在道祖圣像前上香礼拜。门外挤得水泄不通,衙役只能大声呼喝,试图约束人群。 “高长史,如此放任百姓入内上香,只怕到了宵禁之时,人群也未散去。”长青有些担忧。 一旁高长史有些尴尬地笑道:“长青先生有所不知,扬州本地商贸繁荣,常有商贾彻夜经营,此处里坊宵禁相比长安洛阳要宽松不少。” 长青问道:“若是不行宵禁,夜里只怕会有盗贼出没。” 高长史微微一愣,随后说:“本官初任此地,深感江都宵禁宽松,也试图杜绝夜间外出。可此令施行不到三日,本地父老便纷纷登门申诉,坚称此令让扬州商旅凋敝……本官实在无奈,只好顺应自然、无为而治了。” 长青方才一路走来,也的确见识到江都城的繁华富庶,他不禁在想,宵禁法令在未来或许也会渐渐变得无用,甚至妨碍民生。 “长青先生远道而来,还要忙于迎奉法事,甚为劳碌。”高长史一副恭敬之态:“本官在私邸备下宴席,愿为长青先生接风洗尘。” 长青对此并无异议,可眼角余光正好瞥见秦望舒朝自己比划手势,于是说:“也好,但我既然奉命安顿圣像,岂能随意不告而别?往后还有几日法事,请容我跟太清宫众道人商谈一番。”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高长史连声道。 拱手告辞,长青跟着秦望舒来到一旁清静院落,悬檐众或明或暗守在各处防备。 “发生何事了?”长青见到程三五和阿芙,察觉到事态有异。 “扬州都督府发生大量军器丢失,去向未明。”阿芙上来便说:“方才高长史又找你了?” “他要设宴款待,我已经答应了。”长青问:“军器丢失莫非与废帝子嗣有关?” 如今阿芙已经将长青视为自己人,哪怕是内侍省的差事也没有隐瞒。 “仅凭一个废帝子嗣成不了事,若要举旗造反,肯定会召集兵马、打造兵甲军器。”阿芙边想边说:“眼下还不清楚逆党动向,其中还有顾连山这等高手,难以深入刺探。” 长青猜到对方布置:“所以你打算从丢失的军器着手?” “不错。”阿芙点头道:“那位高长史请你赴宴,估计会提及此事。” “那你们不妨一同前来?”长青问。 程三五笑了:“就我这么一个家伙杵在旁边,你觉得高长史敢说实话吗?” 长青默默点头,倘若事关机密,高长史肯定要与自己单独相谈。 “他要是提及军器相关,或许是想借助你陆相之子的身份帮忙掩盖。”阿芙提醒说:“不论如何,你答应便是,具体怎么做,我们会在暗中协助。” 长青看向面前二人,忽然说:“可如果军器丢失,就是高长史本人所为呢?” 此言一出,程三五与阿芙对视一眼,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不至于吧。”还是程三五出言打破沉默:“我看那个高长史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他要真是敢把大批军器送给逆贼,那反倒方便了,直接将他拿下,严刑逼供就好。”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但还是要做好防备。”阿芙问道:“他是邀请你去私邸赴宴?” “对。” 阿芙看向程三五:“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府衙仓署,你暗中跟着长青去高长史私邸,寻找有没有相关线索。” “这事我不太在行,估计要带上秦望舒。”程三五补充一句。 “可以。” 安排既定,众人事不宜迟,各自行动起来,长青换了一身便服,跟着高长史前去赴宴。 高长史的私邸是占了半座里坊的大宅,内中湖石假山、清溪盘绕。虽说已是初秋,但扬州一带仍旧炎热,高长史便邀长青在池边竹亭纳凉。 天色渐暗,众多婢仆掌灯,将湖池凉亭周围照得一片明亮,正当长青在计较此举要耗费多少蜡烛,就见两行身穿薄纱的歌姬舞女,身姿袅娜,翩然而至。 这些歌姬舞女各捧乐器,她们当中不只有汉人,还有高鼻深目的胡姬,让长青略感稀奇。 “高长史,扬州远离西北,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