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番交谈过后,高长史已经了解迎奉真容圣像一事,对其十分重视,此外还说道:“长青先生难得来扬州一趟,此地不少富豪仰慕大道,先生若能广开法会、宣讲道法,不止深契圣意,也能广大玄教、造福一方。” “这是当然。”长青点头称是,随后见对方欲言又止,问道:“高长史还有其他指教?” “指教不敢当。”高长史压低声音:“下官听说,长青先生是陆相家的七郎君?” “高长史消息灵通。”长青轻拂袖摆,若无其事道:“不过我此来是以道门中人的身份,奉圣人诏命行事。” “是极是极。”高长史连连附和,同时目光打量左右,见程三五等人护卫在旁,似乎不敢多说,只好言道:“那下官这便回府衙稍作安排,命人洒扫街道,以迎道祖圣像。” “高长史慢走。” 刚送走高长史,程三五便上前言道:“这家伙好像有话想要跟你说?” “兴许是官场上的事,想从我这里谋个进身之阶。”长青已经习惯与这等人物的往来了。 上岸后恢复如常的阿芙笑着说:“扬州自古繁华富庶,早在南朝便有‘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的说法。能在此地担任都督府长史,可是要比长安舒坦多了。” “光是运河上那数不尽的船只,我就看得出这地方富得流油。”程三五来到阿芙身边,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去青楼嫖宿啊?”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阿芙不见丝毫羞色,一肘顶开程三五:“先办正事,了解一下逆党情况……长青,我给你留几个人,有什么不方便处理的事情,让他们带话便是。” “好。” 离开渡口,程三五与阿芙带着手下随从赶往江都城。 江都城内虽也有坊市规制,然而沟渠水道密布,官河、浊河、邗沟贯穿重重坊墙,里坊之间的分隔远不如长安洛阳那般森严明确。 并且由于水网密布,使得城内桥多船多、水陆相连,寻常百姓出行往来,几乎没有以骡马代步,而是乘坐轻舟小船。 不仅许多店肆临街沿河而设,就连小商小贩,也懂得撑篙摇橹,乘坐舟船沿着沟渠水道叫卖吆喝,风土人情与长安洛阳截然不同。 反倒是程三五骑着枣红大马,显得尤为独特,偶尔引来路人留意目光。 “楼下这位好郎君,请问你胯下良驹价值几何?” 正当程三五左顾右盼、观察市井之时,路旁酒肆二楼处,几名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凭栏而立,朝自己高声招呼。 程三五闻言一愣,对方朗声笑道:“如此威武雄壮,莫非是西域的汗血宝马不成?不知两千贯钱让于我等可否?” “两千贯?”程三五有些吃惊,虽说他几乎不曾为钱财发愁,但也清楚两千贯钱是大数目,赶紧低头对枣红大马说道:“喂,他们说要两千贯买走你,要不……” 结果话还没说完,胯下枣红大马好似发了狂般,带着程三五横冲直撞,一路引起不小骚乱,还把几个倒霉行人撞进水里,闹得鸡飞狗跳。 酒肆上的富家子弟们见状哈哈发笑,也没有为错失良驹而失望,仿佛只要寻到乐子便好。 程三五眼看要撞进一家瓷器店,当即翻身下马,身形一沉,双手猛扯缰绳,奋起神力要将马匹强行拽住。 孰料一向神力的程三五竟然落入下风,被发狂的枣红大马一通乱甩,双脚根本没法站住。 便听得一声马嘶,程三五耳边狂风呼啸,整个人被甩飞出去,准确跌入水中,扬起大片水花,引得沿岸左右百姓惊呼。 等阿芙等人匆忙追来,就见枣红大马立在岸边,刨蹄喷鼻、摇头晃脑,倘若化作人形,只怕是一位泼妇临河叫骂的模样,寻常人不敢靠近。 看着程三五一身狼狈模样爬上岸,阿芙正在给枣红大马梳理鬃毛,听她笑道:“你这匹马可不简单,我还是头回见识你在力气上吃亏。当初在西域,你甚至能跟潜沙地龙较劲。” “你这婆娘……”程三五将头上几根水草扯下,嘴里骂骂咧咧:“不就是说句笑话吗?用得着这样当街撒泼?” 阿芙眉目微动,察觉到枣红大马再度躁动,当即抿唇轻啸,发出常人听不见的声音,迅速让马匹恢复平静。 其实阿芙在早先便隐约看出,程三五这匹枣红大马不是凡种,但不好确定。如今仔细端详,发现这匹马同样暗藏旺盛生机,仿佛是庞然大物被塞进一个小小躯体之中,即便这“小小躯体”在马群中也是异常雄骏。 “弄得一身泥水,要先找个地方换衣裳。”程三五深感不适。 “正好,内侍省驻所就在附近。”阿芙示意秦望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