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凝心回道:“我同时在筹备两本新书,如今看来,之前筹备的那本《浪子回头金不换》,终于可以着手继续写了。”
“我们凝心真是太上进了,”暮筠朝高凝心竖起大拇指,“等书肆里的那几本话本子,被西京女子们翻来覆去看腻歪了,你的新书也该上了。”
高凝心扯了扯唇角,“你这是在换一种新方式来催我的稿吗?”
暮筠讪讪一笑,“哎呀,被你看出来了。”
高凝心回了暮筠一个“小样儿”的眼神,随后拽了拽她的袖子。
“我怎么听到小院里有呜咽的声音,难道,是贵妃娘娘在哭泣?”
暮筠叹了口气,“听初一的意思,母妃现在很怕见到生人,在等等吧,等等白妁姑姑能将母妃的情绪稳定。今日咱们不出门了,就留在院子里守着母妃。”
“好,”高凝心点头,“那我回房间写书了。”
......
傍晚,白妁为贤贵妃忙乎了一天,待看她终于沉沉睡去,白妁才着手收拾药箱,准备打道回府。
她甫一出门,就瞧见了站在院外等候消息的暮筠。
“白妁姑姑,母妃现在如何了?”
白妁紧皱了一天的眉心终于放松了一点,“好很多了,”她对暮筠嘱咐低声道,“小姨母在暗室受到了刺激,行为举止不似以往,在身体恢复大好前,不要再让她见到生人了,当然,”她朝暮筠眨了眨眼,“包括你在内。”
暮筠眉间染着愁色,乖巧点了点头,“知道了,姑姑。”
“照顾她的人,都是她以前宫中信得过的婢女,你不必担心她得不到好的照顾,另外,我的小徒弟也留在这里全天候着,”白妁将藏在她身后的一位白胖白胖,扎着双髻的小少年拽到暮筠眼前,“别看他才十岁,医术得我传承,基本都看脉诊治他都会,外甥媳妇有什么事就吩咐他,煎药方子弄不明白的,就让下人请教他。”
小少年羞涩地垂着头,察觉暮筠朝他看了过来,又躲到白妁身后。
白妁无奈地啧了一声,“白满,害羞什么,还不快行礼。”
白满跺着小步来到暮筠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儒生礼,“夫人。”
别人都这么称呼这位大美人,他如此称呼,应该错不了。
白妁戳了戳白满的小脑瓜,“叫小舅母!”
白满立刻改口道:“小舅母。”
白妁以手掩唇,压低声音对暮筠道:“小胖孩四岁时被我捡来,现在继养在我的名下,名义上,他和霁儿同辈,叫你小舅母也是应当。”
白满抬起一张涨得通红的脸,“母亲,我都能听见。”
暮筠一听白满说话,神色难掩惊讶,“你是女孩子?”
白妁又以手掩唇附到暮筠耳畔说道,“她生来喜欢做男子装扮,我就顺她去了。”
白满跺脚,“母亲!”
不过这一嗓子,明显比刚刚的声音粗了些,暮筠听得出来,白满在故意压着声音说话。
她笑得眉眼弯弯,“喜欢做男孩子装扮就做,小舅母也支持你。”
白满的脸更红了,“谢,谢小舅母。”
暮筠笑着向白妁问道:“姑姑,母妃认识小白满?她不惧她吧?”
白妁颔首,“认识的,所以放心让白满与小姨母接触,不怕的。”
暮筠听此后便放下心来,她抬手指了指暮色四合的天空,“天色不早,姑姑不妨留下用饭?”
暮筠想让赤绝师父与白妁姑姑多接触接触,两人若能在相处间放下心结,那最好不过。
白妁连连摆手,“不了,我的马车还在外头等着,”她将白满推到暮筠眼前,“喏,她就交给你了。”
暮筠哪敢勉强长辈,她轻轻颔首道了一句,“好,我送您出府。”
白妁虽然已经到了知命之年,但腿脚利索得很。她步履飞快,挎着药箱自顾自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摆手道:“不必送,我认识路。”
暮筠捧着肚子哪敢用力追,她无奈叹了口气,拉着白满的手,轻柔道:“走,小舅母带你去用膳。”
白满垂着头低低应道:“好的,小舅母。”
她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伪装,后又粗着嗓子重复了一句:“好,小舅母。”
暮筠无奈的笑笑,这小孩子,真有趣。
饭桌上,别庄里的新成员小白满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喜爱。
赤绝知道她是白妁的义女,更是格外关照,连连在饭桌上为她夹菜,吃的白满满脸油光锃亮的,甚是喜人。
晚上,白满为了更方便照看贤贵妃,她主动要求住在贤贵妃所在小院的偏房。暮筠怕她一个小姑娘不会照顾自己,特意为她配置了一名干活利索的侍女,顺便可以按照白满的吩咐,做些煎药、打水等杂事。
待一切安排妥当,暮筠也回屋歇息了。
今日一整天,她虽然没出别庄,但一日奔波劳累,并不比去西京东市视察书肆经营状况少几分。
怀孕四个多月,又是双胎,她极易疲乏,被连翘伺候着简单沐浴梳洗,头一沾上枕头马上就陷入了沉睡。
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暮筠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