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难眠,缠绵悱恻,从那令人食髓知味的一夜起,叶秀润有了新的爱称,名叫阿岚。
阿岚这个名字,很美,在云雨之时,从寻云口中呼唤出来,更美。
他是在夸她呢,美得如同山间风雨云雾,清新脱俗,缥缈出尘,不可方物。
寻云很厉害,招招都能让叶秀润体验到人生极乐,直到那一夜开始,叶秀润才知,原来男欢女爱之事,是那么有趣。
若她早知道人生有如此趣事,她应该很早就去尝试,而不是在军营日日吃苦,白白浪费了两年大好时光,直到现在才真正体悟床笫之间的欢愉。
她怪她娘亲,十几年了,只教会了她巫蛊之术与算计,若她早知道人生有这般欲仙欲死的极乐,她明明可以选择更有意思的人生。
寻云对她的索取从不拒绝,只知道恪守本分地一味满足她。叶秀润对他的体贴回味无穷,罕见地在镇上停留了几日。
就这短短数日,两人的关系似乎更加亲密了些。
他似乎毫不在意叶秀润脸上变幻莫测的黑斑,他看她时,脸上总挂着缱绻的笑,只是那笑,看似深不及眼底。
叶秀润没忘自己北行的目的,黑斑不除,她的心头就一直有一块巨石压着,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脸上的黑斑,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上,时不时提醒她前不久经历的耻辱。
寻云知道了她北行的目的,他说:“阿岚要那么美做什么?等你日后解了毒,所有人都盯着你看,我心里会不舒服的。”
叶秀润嗤笑,她又不是为了寻云活,她的美貌,要天下人皆知,她要天下人都为她折腰。
这世间,不只有暮筠那个贱女人拥有倾城绝色的美貌,她,也可以。
她还要食更多的换颜蛊,即使现在她仅仅有了暮筠的五分之姿,待到不日之后,她要超越她,成为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她心里虽然不屑寻云的言语,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她的心里,非常在意寻云对她看似从心底而出的由衷的赞誉。
路上,两人在一处山林便歇脚。
天虽灰蒙蒙的,但漫山遍野的杨树林上挂满了金灿灿的黄叶,空气虽寒,但心底却暖。
寻云将从镇上打包好的点心,体贴耐心地一一摆放在叶秀润面前,自己则不知在哪找了段木头,用叶秀润借他用的匕首,一点一点削磨着。
叶秀润嗤道:“你削木头做什么?”
今日的黑斑,转移到了她的下巴处,虽然她知道寻云似乎不在意她脸上的瑕疵,但她依旧尽量压低着头,抬头说话时,尽量用帕子刻意遮掩。
寻云拿起手中才将皮削磨掉的木头,扬着眉细细描摹着,似乎在琢磨该如何下手,才能雕刻出最为锋利的尖刀。
“我想送阿岚一件礼物,”他说,“我身无分文,除了可以取悦你的身体,就别无他用,我想尽我可能,为你做一件东西。”
叶秀润不可置信地凝视了寻云好半晌,下巴的黑斑都忘了拿帕子遮盖。
送她礼物?这辈子,还没有人主动送过她什么东西。
“这样啊,那我先谢谢了。”
话虽然说的生硬,叶秀润垂首的瞬间,她的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寻云,你来吃点点心。”
寻云回了叶秀润一个温柔的笑,手上削木头的动作不停歇,修长如玉般的手指握在木头上,非常好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凸起的青筋,带着丝丝缕缕的男人味儿,吸引的叶秀润目不转睛地盯着。
她不由地想起晚上纵情缠绵时的旖旎画面来。
他的那双手,如此温柔,如此灵巧,如此......体贴入微,能探进她的心。
“寻云,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脖子上的伤?寻云轻摇着头,面上挂着真诚的疑惑。
“阿岚,我不知道。”
叶秀润想,他也许是真的失去了一些记忆吧。
两人就这么继续往前走着。
......
十月了,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冷寒,山脚下的寒,更是寒彻入骨。
叶秀润有钱,她为她自己和寻云都购置了厚厚的棉衣,她不会让她的人受委屈。
叶秀润仰望着眼前被满目红叶缀满的高山,“婆婆应该就在这座山上,我们上山吧,找到她,我身上的毒就能解了。”
寻云抬手拦住了她。
“阿岚,你知不知道,我不在乎你的容貌如何?”
叶秀润看向寻云。
“登上这座山,你的脸,也许将会没有丝毫瑕疵,可是我想对你说,我看中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脸,所以,”寻云怔怔地看着叶秀润,眸光笃定又坚毅,“我想在你的脸没有恢复之前求娶于你,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叶秀润一下子就呆住了,“你、你说什么?”
寻云扬起手臂,双手握紧叶秀润的肩膀,“阿岚,我的命是你给的,你让我吃饱,让我穿暖,让我......可以拥有你的身体,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阿岚,我想娶你,想要你做我的妻。”
“我不想让你以为,我是看中你的面貌而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