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屑靠在慕雨怀中,眼睛费力的挣开:“真是抱歉,我实在走不了了。” 这话说完,还不待慕雨反应,头一歪,竟是昏了过去。 慕雨抱着他,无奈望天一笑,只能将斗笠从新给他带好,咬牙拖着安玉屑往马背上去送。 但奈何安玉屑身形高大,昏过去后又死沉,慕雨好不容易将他拖到马边暂时趴着。 可谁知她一松手,这人就不受控制的朝地上倒去。 慕雨慌忙扶住,真是一时半刻也不得撒手。 反复扶了安玉屑几次后,慕雨才终于让他横着趴在了马背上。 她喘着气擦了擦脸上的汗,伸手掀开白纱瞧着安玉屑那张好看的脸。 看了会儿后,慕雨叉腰叹了口气:“千两黄金到手直接养老,好好干。” 翻身上马不再犹豫,慕雨挥了马鞭就朝前奔去。 离着慕雨最近的地方是西域都护府,那边汉人多些,到时候应该能寻到不少汉人大夫和汉人的伤药。 这样的话,给安玉屑看伤治病也快。 约莫黄昏时分,慕雨已经带着他到了那边的驿站。 一入驿站大门,慕雨就如之前一般亮出了林枫的腰牌给店家瞧。 但为防安玉屑身份泄露,她却没有叫人帮忙带安玉屑上楼,只能再次费力将人给拖到了房间当中。 才将安玉屑安置在矮榻上,慕雨就解了捆在自己手腕上的绳子,转而系在了床柱上。 她活动了一下肩头,弯腰伸手探了一下安玉屑鼻息。 呼吸尚在。 慕雨挑眉,还好没有要断气的迹象。 既是如此,她可得先顾好自己。 于是慕雨转身开门吩咐跑堂,要了洗澡水、吃食和一套新衣裳。 从那沙漠之中和江天客滚了一圈之后,她身上黏腻又满是沙尘,如今终于能喘口气洗个澡换件衣裳。 屏风里面,她将那件沾满了沙砾的衣裙退下,踏入水中后,她向条滑鱼一般将自己浸在了热水之中。 屏风外面,原本应该昏迷的安玉屑却睁着双眼,转头轻轻的推开了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了屏风。 如今已经到了都护府,无论是骑马上路还是改乘马车,都会在五日之内就进入朝廷的地界。 安玉屑收回撑着窗户的手指,黑眸沉沉,面上安静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屏风里面女子擦洗身体的水声响起,似是觉得舒坦哼了一声。 柔纱暖光,少女倩影在黄昏之中朦胧绰约。 安玉屑瞥头瞧了一眼,却牵动了肩头的伤患。 那是慕雨拖拽他的时候抻到的。 他抿紧了嘴唇,面上显出不耐——这个女人,真是让人厌烦。 而此时,慕雨已经从水中站了起来,湿漉漉的乌发和身子和他隔着一层屏风的薄纱,明显又隐秘。 安玉屑眉心微动,瞧着慕雨从木桶中走出晃晃脑袋。 她也不着急穿衣,双手抓住长发歪向木桶攥了攥。 暧昧而又清晰的水滴在水中,让人浮想联翩。 可安玉屑面容沉静,一瞬不瞬的盯着慕雨的动作,直到见她扯过了挂在屏风上的亵衣时才转头闭上了双眼,继续装昏。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而后是少女轻盈的脚步声。 她已经从屏风后面走出,走到了他身侧。 慕雨头微垂,散落的湿发擦过他的脸颊,水滴在他的面上。 很痒,很让人讨厌! 可安玉屑的睫毛轻轻颤动,没有睁眼。 除了脸上的痒意,他发觉自己被少女身上的香气给笼住了。 这种窒息感,更让人烦躁! 慕雨“啧”了一声:“好脏啊。” 说着,她伸手拍了一下他袖子上沾的土。 不过她也只拍了一下,想来是觉得即便是把土拍净也还是脏,便转身出了房门。 听到关门声,安玉屑瞬间睁开双眼自己坐了起来,再次伸手推开窗子露出一条缝隙朝院中看去。 在瞧见一身青衣的慕雨从院中走出后,他才又将手收了回来,一如之前几日在龟兹的驿站时一样。 屋中无声,他一个人坐在矮榻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半个时辰里,有七个人进出,两个是都护府的侍卫,两个是去西域卖茶的茶商,还有三个是边境的守军。 安玉屑双眉向上挑起,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