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需的灵石都是她自己挖灵草赚来的,一位强大的侍灵师所需要的资源几乎到达了极为恐怕的地步,侍灵师本就是种奢侈的身份,修炼之上所需的灵符绘笔,拜师所需的大笔灵石以及后续的一切都令人望而却步。

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灵符,便是在闻秋秋手中,那张看起来普通的符却值上百张灵石。

当时的她与阎时煜方才被人追杀,满身血腥,而闻秋秋身着一袭绯色鎏金流仙裙,颈间带着硕大的天灵石,神色天真懵懂,像是坠入凡尘不知世事的仙女。

闻涛拉着她的手,嫌弃地避开他们,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

闻父闻母几乎将家内资源全部灌注到了闻秋秋与闻涛的身上,闻家已没有能力再去培养第二位侍灵师,平日里克扣她的灵石补贴闻秋秋都是常事。

只是她也有些好奇,那男人为何会突然出现。

至于浑婴散人,林江绾微微垂下眸子,她看到了,那个人的过往。

林江绾微微攥紧了连桥温暖的手,“他与我同样声名狼藉,你真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世人向来爱为自己寻个背黑锅之人,他们编造谣言,说的久了,险些连自己都信了那些鬼话,浑婴散人周身的婴鬼几乎全是女婴,那般明显的异样,却从未有人质疑。

林江绾抬着小脸看着漆黑的夜色,一缕携着血腥的夜风轻柔地略过她的颊边。

连桥闻言沉默了片刻,她看着林江绾苍白的面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白嫩的脸颊,“谣言不可信……你怎样我都支持你。”

想到林江绾的遭遇,连桥忍不住再度辱骂闻父闻母,“你爹娘真是瞎了眼,拿个冒牌货当宝贝。”她怎么瞧怎么觉得闻秋秋实在讨厌,那些人都说林江绾娇气任性,可几乎每次遇事都是她冲在最前面。

那个天纵奇才闻秋秋反倒是每次只会躲在后面哭哭啼啼掉金豆豆,事了便娇滴滴地和人撒娇,柔软地像是攀附着巨树生长的菟丝花。

原本喧嚣的森林此刻逐渐安静了下来,那些弟子席地而坐,恢复着体内干涸的灵力,他们看着满地的积雪,仍是有些感慨,方才那神秘男人得是何等修为,轻易便能引起如此天地异象……

昏黄的篝火随着晚风缓缓摇曳,温暖的火光驱散了夜间的寒意,时不时传出些许噼里啪啦的声响。

陆尧神色懒散地坐在个不知哪来的小凳子上,他手长脚长的,颇有些伸展不开,束手束脚的。

昏黄的光影跳跃在他的面颊之上,柔和了他眉眼间的冷色。

褚城垣直接撩起袍子坐在了他的身侧,他取出葫芦灌了口酒,一群少年皆是个顶个的俊美,不论家世修为天赋都无可挑剔,几乎所有人都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

褚城垣目光遥遥地看了眼倚在连桥背上的林江绾,只见她眉眼微垂,眼尾的那点泪痣冲淡了她眉眼间的浓烈,神色间有些疲惫。

与她同来的那群弟子无声地将他们排挤在外,看起来莫名地有些可怜。

林江绾修为不差,却总是懒洋洋的,一直都有些困倦的模样,几乎天一黑便开始打瞌睡。

若是旁人,褚城垣定要说一句麻烦,可放在林江绾身上,他不得不承认还怪好看的。

褚城垣目光闪烁,忍不住又偷偷瞧了几眼,“尧哥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林江绾,她也没招惹你吧?”他实在有些好奇两人的关系,他与陆尧的关系极好,不像其他人那般怕他,说起话来也更随意些。

其他几人闻言亦是瞬间看向了陆尧,满眼皆是掩饰不住的好奇,陆尧自小在琅魈域长大,向来都是爹娘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天资卓越,家世显赫,妥妥的天之骄子,平日里就像是个和尚一般清心寡欲,怎么会与声名狼藉的草包林江绾扯上关系?!

陆尧冷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浅灰色的眸中透着丝寒凉。

褚城垣小声问道,“不会是她看上尧哥你了吧?她勾引你了?”

他们这群人都知晓,陆尧这人不近女色,陆家家教甚严,族内弟子没成亲前不许与人交欢,对主动贴上来的女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听说林江绾水性杨花攀权附贵,放着陆尧这么个出身高贵样貌拔尖的天之骄子,她不可能不意动。

可若说陆尧真的厌恶林江绾,方才听到她有危险又怎会匆忙赶来甚至扶她一把,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讨厌的模样。

隔着跳跃的篝火与尘埃,陆尧捏着剑柄的剑穗,想到先前看到林江绾满身的血迹时的模样,浅灰色的瞳孔一缩,那一瞬间,心底的慌乱令他险些无法维持面上的淡然神色。

温暖的烛光落在他的面上,浅灰色的眸子难得泛起些许波澜,陆尧神色冷淡地瞥了褚城垣一眼。

褚城垣只觉背后凉飕飕的,他干笑两声,他目光闪烁地看向陆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