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十一月就过完了。 认证结束后,天变得很冷,处处都好像结着一层壳状的霜。 可很多人感觉不到冷,他们把手缩在衣袖里,在路灯下一边转圈一边背书。 秋禾变得愈加神经兮兮,无论是低头看到手机里双数的时间,早餐吃到了双黄蛋,还是偶尔掉落在头上的落叶。 生活中遇到每一件事都能成为她所谓的吉兆。 战闻嘉已经学到疯魔,她不怎么来自习室了,奋斗的阵营转移到了楼下。 穿着毛绒睡衣,捧着一个一升多的保温杯,对着花坛,坐在钓鱼椅上来来回回背书,温饱只靠吃泡面了事。 她每天回来的很晚,总是莫名其妙地做奥特曼或者美少女的姿势,给自己喊“加油”。 深夜里,拖着无力的脚步回到宿舍,顶着眼下堆叠的黑眼圈默默地写日总结。 一个人在沉迷的时刻是不知道累和饿的,有的是多巴胺支撑自己。 不过秋禾还是要去食堂,她喜欢食堂里熙熙攘攘的聊天声,那是在这里唯一喘息的机会。 在食堂吃饭,菜刚打好就已经冰凉了,稀疏的阳光薄薄地从玻璃窗朝内泻下来,给人敷衍的暖意。 魏山意总是先占好离打菜大叔最近的位子,按照他最理想的营养搭配帮秋禾打菜。 不知道是不是信息茧房的原因,手机上的消息推送全变成了考研相关。 每天的每天都像在围城里鬼打墙,从一楼到四楼做题,到二楼吃饭,回一楼背书,经过两盏路灯,上三楼睡觉。 罗翔老师说过“要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 她看着那每一张桌子上破旧的被翻阅过无数遍的书;每一张书桌上的橘子苹果香蕉;每一个趴在桌前佝偻的身影;清晨傍晚轰隆隆闷在口罩里聚在一起的背书声。 多可爱啊! 微博热搜总是不断地出现考研两个词,超话里疫情严重的地区则每天都在期待着延期延期。 对于延期,秋禾既想又不想,每天在矛盾里退出超话,在矛盾里拿起笔,对着晚霞开始新一轮的努力。 转眼十二月也要结束了,尘埃落定,考试还是如期进行。 秋禾和魏山意不在同一个中学考,两个人陪着彼此看完考场后,没有打车。 从熙熙攘攘聚满家长大门口挤出去,像平时一样,并排走回宿舍。 回去的路大概偏僻,路上没什么行人。 秋禾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嗅着外面略带自由的冬季空气。 这还是来到颍州后,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不带愧疚地浪费时间。 无论是天上的薄云,还是路边的流浪狗,亦或是远处广场舞的音乐声。 都让人有刀口舔蜜般的快/感。 “你不觉得考场分布有些奇怪吗,去年我记得我们考同一个地区的都在同一个考场呢,为什么我们会离得那么远?” 秋禾没有询问,反而拍了张合影。 “可能疫情吧,不像之前那样了,对了,肖四大题背完了吧?” “嗯嗯,还有承诺书没打印呢,待会儿回去一定要记得。” “行。” 回去后,秋禾一直到四点多还没睡着,战闻嘉看到她床帘微微亮光,索性把她叫起来,背书复习。 考试进行了两天,秋禾不和魏山意在一起,来回坐公交车出行。 公交车上几乎全部是考生,却鲜有人声,大都捏着文件袋,带着口罩,眼睛木然地看着窗外。 除开政|治,剩下三门全是学校自主命题。 两天里,她的精神达到了高度兴奋的状态。 每天靠一个三明治和一杯奶茶维持生命体征。 每次到了考场,老师喊了很多遍,她还是在考场外,攥着两本资料迟迟不肯进去。 最后一门考百科,写完词条解释和作文,手酸胀极了。 拿到试卷后,她意外地看到了考前看到的那几个时政词条。 可写到后面时,陌生词条和作文又占据了高地。 她劝自己不要多想,裹着那莫名的自信,把两张答题纸填满。 合上笔帽时,正好打铃收卷,右手酸胀极了。 走出考场,人潮一齐向楼下涌来。 提前交卷的研友冲着楼上的熟人打招呼,对答案,评价试卷的难易程度,以及抱怨自己白来一年。 冷漠着两天的背景色,此刻开始变得热情活泼起来。 她谁也不认识,人潮声在她身后。 抬头看去,依旧是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