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军中常用步弓,弓力为八斗,箭重十钱,有效射程为八十步。 换算为现代单位,弓力大约五十五磅,箭重三十九克,杀伤射程一百二十米。 这样力度的弓箭如果在五十步以内,使用专门的破甲箭头是足以射穿单层铁甲的。 但武试往往会用更重的弓,以一石弓起步,射八十步以外的箭靶。 当下萨漫既要向范卓远挑战射术,那么场地自然专门移到了太液池边。 太液池宽度约一百步,池中央游离着两个放在船上的移动靶,再隔着百步远的对岸,又分别在百步、百二十步、百四十步分别放置三处箭靶,这三处箭靶成直线排列。 直到最远的百六十步将会有人自远处将箭靶抛出,需凌空射中方为优胜。 如今正是夜晚,太液池边光线昏暗,隔着百步距离,普通人甚至连箭靶上的纹路都瞧不清楚,更何况池上风大,对箭失影响极大,还如何能够保证射中? 这等比试方法是忽必烈提出来的,他认为所考二人不可以寻常武人看待,故而当提升至非人难度。 众将群臣聚于太液池边,看着侍卫们如此布置箭靶,忍不住议论纷纷,很多武将不由摇头。 巴特尔砸吧着嘴说道:“这等考核方法,恐怕只有草原上的哲别才能全部射中吧。” 哲别本是教授郭靖射术的师父,为草原上传奇神射手,在其之后,草原上凡是能够挽弓射凋的神射手,都会被称为哲别。 萨漫一身白衣,麻色长发束成马尾,显得既英俊又干练。 他手持弓箭先行出场,用的是两石弓,毕竟要射远达一百六十步以外的移动靶,弓力不强根本很难保证精准度。 军中士兵的极限是一石三斗,某些力大的将领能开到两石,似巴特尔这样以力称雄的勇将,可开八石床子弩,与当年刚刚及冠的岳飞一般。 范卓远站在场边,两人是轮换射箭,刚才抽签,抽到先上场的是萨漫。 萨漫朝范卓远抚胸鞠躬,笑道:“范将军,陛下布置的这场比试,难度可不小,不过在下还算有点信心,却不知范将军以为如何?” 范卓远双臂环抱胸前,不动声色,说道:“公子尽可开始,范某看着便是。” 旁人听来皆以为范卓远在等萨漫失误,不免发出阵阵嘲笑声。 “我看是信心不足,等着对手失误吧。” “他恐怕不知阿萨辛教派的人,为了追求刺杀的安全性,在射术一项上十分精通,这位叫萨漫的公子,更有着这方面得天独厚的天赋,等会就看这姓范的如何认输好了。” “嘿,一个南朝降人,也妄想夺我大元第一勇士之名,也不想想自己究竟配不配!” 周围的议论声,范卓远全部听在耳中,终于体会到一个南方将领此时在元廷中枢究竟地位是如何低下。 自己还带着灭国之功回来,若是一般将领,恐怕被这些北人将校当做奴才一般使唤,也未必不可能。 这种举世皆敌的孤寂感,反倒激起了范卓远内心的好胜欲,你们都想看我输,今日我就偏偏要赢给你们看! 你们既然觉得南人不配这大元第一勇士之名,我就偏偏将其摘下,不信忽必烈这鞑子皇帝敢当众食言而肥! 忽必烈笑道:“范将军,朕知道这一阵是有些强人所难,不过萨漫精通射术,他要六箭,一箭不落的射中全部靶子,却也不算非常困难。” “哦?是吗?既然如此,臣更有兴趣了。” 众人听到范卓远这么说,自然认为他是死鸭子嘴硬,这大元第一勇士的名号,终于不必被这南人将领所摘去,令不少北人暗自松了口气。 萨漫带着微笑,引弓搭箭,此时太液池上晚风袭来,吹得波浪阵阵,池中两船上面的箭靶亦随船只荡漾,轨迹飘忽不定。 有人当即提醒道:“萨漫公子,等风停再射!” 话音刚落,风势正急,萨漫却是引弓连射两箭,两箭去如骤雨,刺破劲风,牢牢扎在池上两船的箭靶正中心! 众人一声惊呼,就连蒙古勇将巴特尔也不由赞道:“好箭术!当真神乎其技!” 蒙古人最精弓箭,看到萨漫这两箭顶风而发,还能保证如此准头力度,自是人人由衷惊叹,他们比谁都清楚其中的难度何等之大,甚至可以说萨漫故意趁风起射箭,完全就是在炫技,增加自己的难度。 范卓远亦微微点头,对方的表现出乎他意料之外。 萨漫再朝范卓远微微一笑,虹膜异色的双眼中展露出强烈的自信。 巴特尔此时说道:“喂,萨漫,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换个角度射,太液池对岸的三个箭靶连成一条直线,你站在现在这个位置,甚至连第一个箭靶后面的靶子都看不见,等同于盲射。” 萨漫笑道:“巴特尔将军说得不错,如果不盲射,又如何展现我的实力?” 说着,漫不经心的又是三连疾射! 每射出一箭,手中反曲复合弓便抬高数分,第一箭直射,后两箭皆是抛射。 三箭出,众人便看到半空中分上中下飞出三支劲箭,刹那间便来到对岸! 然后冬冬冬三响,众人只看到箭失上靶,但是否命中中心尚无人能看清楚。 有在对岸附近的士兵当即高喊道:“三箭命中,全中靶心!” 旁观众人无分文武,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 刚才萨漫射箭的角度,眼中能看到的只有第一个靶子,后面两个靶子都被第一个挡住,完全是凭调整箭失抛射角度来射中目标的,这难度正如巴特尔所说,等于是盲射,恐怕是草原上的哲别神射手,也难以做到如此程度。 后面如果范卓远来射这三个靶子,哪怕是通过转移角度全部命中,那在众人眼中也是远不及萨漫的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