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女生面容清秀,头发编成的单麻花并不杂乱,显然有人整理过。她面色发青,双眸紧闭,嘴角和脸颊还有紫色的痕迹。 程十鸢的目光下移,死者胸口处明显凹陷。但有白布阻隔,她看不到那里的样子,只能根据那张尸检报告幻想。 姓名:白薇。 死亡原因:肋骨断裂插入心脏,当场死亡。 孟九舟庄重地向尸首行了一个程十鸢从未见过的礼仪:“我来带您回家。” 他的声音很轻,但仍能触动灵魂。 程十鸢感觉自己的眼睛发热,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弯下腰,做一个最简单的鞠躬。 她与白薇第一次见面是在地铁上,车上人很多,她其实并不记得这个人。第一次有具体印象,是在下车之后的站台。 白薇拉着小美如,向自己道谢。 当时的自己一大早早起赶车来到这个新城市,刚把行李放下又打起精神马不停蹄地赶去面试,回程的路上还遇见了地铁流氓。 所以当时的她已经精神疲惫到很难提起一个好脸色,只能借着口罩遮掩,回了一句“应该的”。 客气又疏离。 孟九舟施法,床铺上的人转眼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和一枚红色珠子。 他取出一块白布,将已然没有呼吸的小狐狸包起来,又将珠子收起。 程十鸢没有问,她猜测是传说中的狐妖内丹。 天色已黑,孟九舟抱着那包小狐狸也不好打车,姜昆便开自己的车将二人送到仁安部的写字楼下。 “目前的证词只有余家和邻居的,白家的证词,还要劳烦你们帮忙。” 姜昆将手伸出车窗,向他们挥动,车启动离开。 程十鸢跟在孟九舟的身后,又回到了仁安部那方与世隔绝的天地。 她又见到了知林,但小蝴蝶这次却神情肃穆。 知林接过白布包裹的小狐狸好生安放,而后在一本妖族的登记名册中,翻到白薇那页。 严肃而又庄重地将一个钢印盖在照片和名字上。 “前尘尽散,逝者安息。” 那印记通体金色,流光溢彩地凸出一个“殁”字,白薇的脸和名字被它压得有些变形。 名册合上时,程十鸢这才明白这本名册为何看起来并不公整,像极了爆本的手帐。 程十鸢:“这是?” 孟九舟:“人类中有一位名为张爱玲的姑娘说过,人的一生会死三次:身体上的死亡、社会上的死亡和精神上的死亡,白薇正处于第二次。” 他转头望向她,程十鸢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中看到深情。 “我保证,只要我的身体还存活一天、一分、哪怕一秒,就不会让经过我人生的人迎来第三次死亡。” 这话说的有些夸大,程十鸢扬起笑意,却不是在嘲笑。 “你的人生那么长,怎么可能记住那么多。” “我会记得。不论是一只蚂蚁、一只螳螂,亦或是修出神智的一棵草木,以及我看过的每一张或人或妖的脸庞,我都会努力记住。” 程十鸢被那份炙热的目光烫到,她连忙闪躲开回望的目光。 人生在世,终有一死,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希望自己能够寿终正寝。 程十鸢没有那么长远的愿望,现在她只想再多活一段时间,至少别只剩下不到一年。 小蝴蝶及时打断:“孟公子,白薇的身体我已经冰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取?” “冰封?”程十鸢一愣,“今晚不送她回家吗?” 孟九舟先回答小蝴蝶的话:“明早八点。” 说完便推着程十鸢的肩膀离开此处。 “你都已经三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了,我们此去青丘不仅是将白薇送回去,还要获取白家的口供。以你现在的精神,恐怕刚到那边就会昏倒了!而且你一个人类去青丘是需要通行证的,我已经提给负责的易知了,不过以他那龟爬的速度,估计得明早才能办出来。” 程十鸢听此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仁安部一点人性都没有,把部员都当不用休息的驴使呢。” “怎么会?我们仁安部可是极为赞同人类劳动法的八小时制,只不过案件太多,人手太少,毕竟捉妖师又不像我们妖,一抓一大把。” 孟九舟带着她从另一条路上山,这条路的两侧房屋众多,大多是两三层楼,密密麻麻的排到山顶上去。 二人走到中部的一栋房前,一进门便瞧见门口的桌边围了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