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3 / 3)

洲反应,见他神色不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于是试探着又问道:“就这么说定了?”

韩尽洲又给自己和对面人添了杯茶,轻啜一口,面色淡淡:“我对收徒没那么感兴趣,你要想的话直接送给我吧。”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了。

秦嗣音便放心地靠回椅背,反应过来后说道:“也是,剑阁多年无人侍奉,你又是不爱出门也不跟人打交道的性子,自然嫌带徒弟麻烦。”

这回轮到韩尽洲问她,他侧过身,看上去有几分好奇:“你也不是爱管这些的人,怎么突然想收徒了?”

怎么说?秦嗣音心想我就是为这个来的,甚至都不是带徒弟是在奶孩子了,但她面上还是不以为意的样子,道:

“就看师兄师弟都有徒弟鞍前马后嘘寒问暖也想收一个看看,平日里不还是扔给元琮去管。”

“是吗?”韩尽洲听她这么讲,想了想,眼底出现些淡淡的笑意来,不细看竟分辨不清,“你收的徒弟走的路同你不一样便罢了,平日教导都由他人代劳,真是……”

他止住话头,最后只说:“怪不得来找我要剑。”

又喝完一杯茶之后,秦嗣音站起身准备走了,走之前她再一次叮嘱:“炼好你给我去一封信,我便来取。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法器?”

韩尽洲起身送她,听后偏头想了想,答道:“随你高兴就好。”

回到长青之后日子便也如流水一般地过,谢长缨照例每日傍晚来秦嗣音这里报道。

不过渐渐的,秦嗣音发现少年向来清俊的脸上发生了些变化,似乎是眉间笼了些倦色?

秦嗣音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在少年欲告退时叫住了他。

顶着自己徒弟虽有疑惑但仍平静乖巧、等着她开口的目光,秦嗣音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元琮最近布置的课业很多?”

谢长缨不知她为何突有这一问,摇摇头:“没有,还是同往常一样。”

那按照谢长缨的能力和天赋,理应不存在跟不上吃不消的情况,秦嗣音点点头,稍微放了心,嘱托道:“你平日里也无须太过辛苦,顺其自然知道吗?”

谢长缨一怔,说不上来心头涌出的是什么感觉,他顿了顿,忍过喉中艰涩,答道:“弟子知晓了,师尊不必挂怀。”

然而此刻他的心情却并不像面上看上去那样平静。

拜入长青门下已有好些时日,谢长缨偶尔还是会在恍惚中觉得一切并非那样真实。

仿佛昨日还是寻常人家的子弟,过着平静无波的生活,因父亲被卷入党争而全家遭逢劫难,经历了漫长的逃亡后,被眼前如神明般突然降临的女子拯救。

她带他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给予他关怀和常人一辈子难有的经历,此刻,又让他走出困顿,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仍然存在于这个世界,而非随着大火死去。

谢长缨望向秦嗣音,心想,这个人是修真界最耀眼的存在,是无数人仰望的天才。

她收他为徒,那他自然要做到最好最极致,向世人证明她没有看错人。

这样想着,谢长缨向秦嗣音再行一礼,恭敬又从容地走了出去。

秦嗣音看着他的背影纳闷:“他真的听进去了吗?”

秦绛突然开口:“你觉不觉得,你给他的关注都是浅层的,姐,你根本不知道大佬想要的是什么,你们不交心。”

秦绛一阵见血,娓娓道来:“你现在就像想要关心孩子但找不到方法,只能干说几句‘辛苦了’‘注意身体别太拼’的家长,最终只会跟孩子渐行渐远,代沟越来越大。”

“是吗?”秦嗣音若有所思,“所以是我还要跟他来一场心灵的交流的意思?”

很快,谢长缨便证明了秦绛说的是正确的。秦嗣音只见他面容的疲倦非但没有减轻,看上去反而还愈发清减起来。

秦嗣音:本来就还没长高,怎么还瘦了,这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