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温州府乱相渐起。 此时的贾琮正带着林黛玉一起,乘船赶往扬州,随行者除去林黛玉带着的丫鬟婆子,还有贾琮的近百亲兵以及千余京营精锐。 运河里,四艘列队而行,于旗幡招展间疏忽远去。 走水路行了近月。 叫贾琮等人直接便在船上过了年。 来到扬州城时,已是正月。 沿途虽有信件往来,但林黛玉惦记着老父亲的病情,下了船后,连一刻也未敢停歇,央求贾琮送她到林府去。 距离越近,心中越是忐忑。 自打快到扬州起,林黛玉便未曾睡过一个好觉,此时那一张如花娇靥,早已变得苍白无比,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 马车里。 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林黛玉,贾琮安慰道:“妹妹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想必也都累了,不若先闭着眼睛睡一会罢。” 林黛玉摇了摇头,“我不困的。” “不困也得养养精神。” 贾琮指指林黛玉苍白的脸庞,“你这样回去,岂不是要叫姑父心里担忧?” 犹豫了一下。 闻言,林黛玉这才应道:“那我就稍稍眯一会。” “你只管休息,沿途我给你看着。” “嗯……” 只是叫林黛玉没想到的是,等她闭上眼再睁开,马车已经来到了林府门前。 两个当值的门子,看着马车上那两个标记,不禁也犹豫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来人可是我家小姐?” 林黛玉的眼眶里一片晶莹。 道:“是我回来了,表哥特地送我回来的……” 话未说完。 一个门子已经跑了进去。 大呼道:“老爷,小姐回府了,还带了姑爷来!” 林黛玉,“……” 贾琮,“……” 忽然被门子给安排了,林黛玉和贾琮两人齐齐的滞在了那里。 没过一会。 林府的中门洞开。 只见一位年纪约莫五十多岁、身着管事衣裳的老者,带着几十名仆从迎了出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话,声音便有些唏嘘。 旋即又看向贾琮身上,问道:“这位就是姑爷了吧?当真是一表人才!” 林黛玉脸皮薄,被这话登时闹了个满脸通红,不依道:“方才的话都是小厮们胡瞎喊,李爷爷你怎么也拿这个打趣我?” 说着将贾琮介绍给众人。 介绍到:“这位是我母亲家中的表哥,京营指挥使兼左军都督同知、忠勇伯-贾琮,这次是特地护送我回来的。” 贾琮惊讶的转头看过去。 今天的林妹妹,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知道了贾琮的身份,李管家当即便要带众人过来见礼。 见状。 贾琮摆了摆手,道:“这些个虚礼就免了吧,姑父如今人在哪里?知道他病了,我可是特地跟圣上借了三名太医来的!” 李管家也不迟疑。 忙带众人往后院赶了过去。 随行的兵卒,除了何东何南两人带了百余亲兵跟着,其余人等,在何西何北的指挥下,瞬间将林府围了起来。 李管家脸上笑意愈盛,脚步更轻快了三分。 不多时。 众人来至林如海所在的房间,至于那些亲兵,则都被留在了垂花门那里把守。 林黛玉快步来到病床前。 看着床上那个形容枯藁的熟悉身影,瞬间泪如雨下,伏在那里哭道:“父亲,不孝女黛玉回来看你来了!” 此情此景之下,站在身后的贾琮也不禁有些眼眶发红,李管家举起袖子,隐蔽的揩去眼角的泪水,旁边的雪雁更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一时间满屋皆悲。 听见哭声,林如海睁开双眼,问道:“是黛玉回来了?” 声音极度嘶哑。 林黛玉握着林如海的大手,哭道:“父亲,是我回来了……” “莫哭莫哭。” 林如海干瘦的脸上,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为父侥幸从水里逃得性命,又等到你回来,是大喜事,哭什么?” “对,是大喜事,女儿不哭!” 林黛玉忙擦去脸上泪水,又道:“琮哥哥在回来前,特地跟陛下借了三名太医过来,想必父亲过几日就能好了。” 林如海这才将目光转向林黛玉身后。 贾琮忙上前拜见。 看着身量颀长、英武不凡的贾琮,林如海笑道:“当年你小的时候,我和你姑姑还曾抱过你,不想如今已是这般大了。” 说到这里。 林如海停了一阵,使劲的喘了几口气。 继续道:“你自小艰难,能有今天这等成就,我也为你高兴……” 不待林如海把话说完。 贾琮止住他,笑道:“姑父身体不适,还是不要说这么多话了,先叫太医们瞧瞧,早点好起来才能叫林妹妹放心不是?” 说着,招来身后的三名太医。 拱手一礼道:“劳烦三位替我姑父看看!” 三位太医还了一礼,道:“我等自当竭尽全力,忠勇伯放心。” 说话的功夫。 屋外忽然有传来一阵骚乱之声。 一个男子大喝,“你们是什么人,敢把我挡在外面?稍后我叔父醒了,定要叫他治你们这几个大头兵的罪!” 眉头一皱。 贾琮当即问李管家,道:“外头是谁?居然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外面那人,是支脉的一位少爷。” 李管家也是面色难看,“他跟咱们府上,都已经快要出五服了,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老爷落水病重的消息,就厚着脸皮赖上了门……” “一个快出五服的支脉子弟?” 贾琮面色一冷,“看样子,姑父病重,却是叫他们生出了许多不该有的想法啊!” 这时,外边的喊声愈大。 只听那人怒骂道:“你们这几个该死的混账,有什么资格在我林家的府邸里肆意妄为,阻拦我拜见叔父?” 窖藏面色愈冷。 朝身旁道:“何东,叫他闭嘴!” “是!” 何东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