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位于深山老林离的山寨。 数百名身着各式粗布衣裳的男子正围聚在一起,看着面前的四五只敞开的木箱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而那几只箱子里,放着的是码放整齐、簇新的刀剑枪矛。 见气氛僵住。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当即起身,寻了个石碾子站上去。 高喊道:“兄弟们,皇帝老儿昏聩无道,只知道剥削咱们这些贫苦百姓,大伙整天把脑袋别在腰上下矿,可换来的那几个铜子,还不够自己个吃顿饱饭。 咱们拿什么养家湖口?! 前些天的时候,东边的那座矿又塌了,十几个兄弟被活活的埋在了里头,等到被挖出来,尸体都成了肉泥! 可即便是他们人死了,抚恤的那点银子还要被众多官差老爷们盘剥克扣,还硬是逼得十二三岁的孩子出来顶替他爹的缺!” 说到此处。 男子话音勐然止住。 拿胳膊往眼睛上抹了一抹,像是在揩去因为那些矿工惨死而流出的眼泪。 下一刻。 男子的双眼通红,语气也变得哽咽,“有的兄弟可能还不知道,那两个被逼出来顶岗的娃娃,昨儿也倒在了漆黑的矿洞里……”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之声。 看着渐渐骚动起来的人群。 男子眼中精光一闪,勐然高喝道:“咱们兄弟整日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们难道还想叫自己的孩子,以后也过这样的生活吗?” 人群中。 几个早早安排好的男子当即应和,高呼道:“不想! ” 上边有高声呼喝,身旁有工友应和,众人想到自己以往过的日子、想到家里年幼的孩子,再想到方才男子所说的花,以及那两个死在了矿洞里的娃娃矿工…… 顿时,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我们不想!” 面红耳赤、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骤然爆发出来。 凌乱,但却疯狂…… “大事成衣!” 见状,男子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随后又继续大喊道:“既然你们不想,那就拿起面前的武器,皇帝老儿和那帮子贪官们想要咱们的命,大伙就先要了他的命!” “没错,咱们先要了他们的命……” 还是先前率先应和的几人,高喊着挤出人群,伸手从那几箱的兵器里抓出两把长刀,神情激愤的好像下一秒便要冲出去杀贪官。 有了带头的,后来者自然是纷纷上前。 等到众人都拿到了武器。 男子继续道:“皇帝老儿和那群狗官们,肆意的压榨盘剥我们,叫大伙过得比狗都不如,拿咱们辛苦挖出矿石炼成银子,天天吃喝享乐,却让咱们却连肚子都填不饱! 但是打从今儿起,咱们要大声的告诉皇帝老儿和那帮狗官,他们眼里的这些‘泥腿子’,今天反了! ” “反了! ” “反了! ” 在男子的扇动下,一阵阵的高呼,声震云霄…… …… “什么?反了?!” 随着一声惊呼,温州知府手上的茶盏再也端之不住。 “砰!” 杯盏尽碎,茶水四溅。 但此时的温州知府,已全然顾不上官服下摆被浸湿,抓住前来报信的差人,急忙问道:“那群矿工,当真是反了?” “真的反了,大人!” 斩钉截铁的声音,叫差人面前的知府老爷浑身一软。 打发了报信的差人离开。 温州知府颓然的坐倒在大椅上,面色灰败道:“这下咱们怕是要完了,那群泥腿子怎么就敢造反的呢?!” 说话间,又勐然看见旁边的温州府守备。 温州知府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问道:“如果咱们现在派兵镇压,可有希望拿下那群反贼,平息霍乱?” “怕是已经晚了!” 守备也是一脸的愁容,“若是才开始倒还能行,可眼下已是上万的矿工,又有着不知哪得来的武器盔甲,拼命之下,咱们的千余府兵压根打不过!” “这就已经有上万人了?” 温州知府被守备的话吓了一跳。 守备沉声道:“大人,我看此事还是赶紧上报吧,其中似乎是有些内幕的!” “内幕?” 温州知府精神一振,这不就是现成的脱罪理由吗?! 于是忙问道:“此话怎讲?” 守备回说:“造反的矿工里头,有几个是我安插的线人,据他们偷听到的消息,扇动矿工起事的几个人,似乎是白莲教徒……” “白莲教徒?” 温州霎时就明白了过来,旋即便在那破口大骂起来,“他奶奶的,他们那帮孙子,是要拿咱们这里挑事情!” 能坐到知府位置的,谁身后还没个关系? 虽然有白莲教在前边挡刀,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真就以为没人知道,站在阴影里递刀子的是谁了呗? 先前陕西闹旱灾,白莲教的举动,可是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这是明摆着准备跟承德帝撕破脸皮了。 可人家承德帝到底还是大周的掌权当家人,像是这般当面锣对面鼓的,彻底站在对立面,那位焉能讨的了好? 这不,随着那位忠勇伯的带兵清缴,白莲教? 完全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 只是让温州知府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位在借旱灾生事的计划失败后,竟然想要自己的地盘来作行险一搏。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温州知府的心里极度委屈…… “白莲教那群瞎眼畜生,去哪不好,居然偏偏选了老子的地盘!这岂不是在变相的告诉世人,我的辖区最乱吗?” 温州知府还在那骂着。 旁边的温州守备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整个江浙地区,谁人不知道你‘天高三尺刘扒皮’的赫赫美名?再加上温州矿场多,你盘剥的又是极重,不选这里选哪?” 守备心中吐槽,“真就是一点数都没有呗?” 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