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快到了,金玉慈算了算,十五当天东街的铺面就得开业,那之前就要从天津运酒过来,至于其他,她盯上了两个人:尹长兰的丈夫周茂宗和清水赵家的赵子由。 通过谷良邀约,周茂宗答应和金玉慈见面,过去她并未和周家有过交往,尹家的生意和周家不相关,只知道周家在水运争夺的那些年是站在镇北高家一列,就因为这件事加上大小满失踪气坏了尹守礼,长兰一年没能回娘家,顾青每天起早贪黑伺候老爷,才让长兰得了谅解。但周家自此与尹家不睦,尹长兰初二回娘家时都是一个人抱着孩子来的。 周茂宗并不惧怕尹守礼,反而觉着尹守礼在水运争夺中没有第一时间将周家算进去是看不起他,所以才一怒之下转向高家,作为凌水镇的大户,周茂宗对自己的岳丈实在有气。 “玉老板。”周茂宗客气的站起来和金玉慈握了握手,“见到你很高兴,是真高兴,上海来的明星,啧,这气度果然不同。” 如金玉慈所料,曾经只有一面之缘的周茂宗并没认出她来,和他聊天很轻松,周茂宗和万重山之间关系紧密,他去过几次上海,对一切新东西都很有兴趣,尤其喜欢电影业,要不是永安不适合搞这么洋的艺术,他怕早开起电影厂了。他和金玉慈之间有万重山当联系人周茂宗一百个支持,尤其在知道金玉慈住在万重山的府邸里,便知二人关系不同。 “周老板,冒昧打扰,小玉也不过多寒暄,咱们直接开门见山谈利怎么样?”见周茂宗笑着首肯,金玉慈便直说,“我准备在东街开一家君宝行,吃喝玩俱全,我呢首先需要周家的食材运转,以肉食为主,乳脂为辅,量大,则希望价优。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我的想法是通过君宝行在永安的商界占一席地位,我想用君宝行未来五年独家供货的资格买周氏的支持。” 周茂宗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说:“玉老板能看上周某是周某三生有幸,您的产业万先生给我小小提了一部分,我认为您只要来永安,各个商会都得给您留位置,光天津的仙乐宫,明珠酒店,上海的电影厂,玉荣实业,就够坐咱们商会前三的了!五年独家供货,行的,行的!别说您君宝行没开,只要开起来,我天天给您带人,仙乐宫我可是去过,哎呀洋啊,真洋!” 金玉慈便又问:“那么就请周老板帮我选一选,哪个商会更适合我们……”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和周茂宗,“盘踞市场?” 周茂宗这时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说:“原来玉老板不是为了站稳脚跟,而是一上来就想把永安吞了。” 金玉慈笑起来:“倒没有那么大野心,只是我最近听说了些永安铺面的排布,感觉极不合理,有些家族仗着时年长、牌子大就敢霸着农林牧副四家商会的会长,永安是没有渔业,若是有难道也归了他?” 提起这个,周茂宗也是一肚子不满,抱怨:“尹家一直独大,实在过分,从他当会长到现在十年了吧,就没给别人让一点儿机会,你看看永安城里这些粮铺,全是尹家的,赵家和高家都挤不进来,还好我周家生意和他平行不交,不然也得被赶出永安城。” “可他不是你岳丈吗?” “狗屁岳丈!一心只有钱,就不要闺女!自己家人都不拉一把,还落井下石,真有这老头的,不就看我不是凌水的首富吗?要不是他那败家闺女非得嫁给我,周家哪像陈家合他的眼。” 金玉慈知道当年尹长兰不满包办婚姻便自己和周茂宗厮混被发现的事儿,她浅笑道:“周老板这里能给咱们拉多少票算多少票,我知道分寸,提前礼也必不可少,烦请转告商会同僚可以随便打听我金玉慈办事的准则,都是有钱大家一起赚,我若拿事儿,大家得利肯定比现在高,至于提前的诚意您不用操心,只管把账单给我。” “您就一个君宝行,至于搞这么大吗?”周茂宗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想了想,不确定的问,“你难道初来乍到就要把永安所有产业都搞一遍?” 金玉慈眼里带着恨意,道:“您知道的,以我的实力就算全碰一遍也是玩儿一样,但实在没必要,做生意是逐利的又不是败家的,一个君宝行在永安就够了。我是气不过尹家一家独大,我本想买下东街铺面,可房主说没有尹守礼应允这铺子只能租不能卖,凭什么?怎么房子地皮连房主自己都做不了主?他也太霸道了!连点儿活路都不给外来商户。你再看东街进来的铺子,哪个货不好?但哪个能做大?我还不信他尹家的邪了,我的君宝行将会是永安城里最高最大气的娱乐殿堂!” “成了!玉老板是有骨气的,我周家必鼎力相助。”周茂宗的目的很明确,他早都想让对自己一百个不屑的岳丈栽个跟头了。 周茂宗因为和万重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好约,但赵家则不同,清水赵家人都是读过书的儒商,他们办事儿讲究,也看不起下九流出身的暴发户,更别提和帮会有联系的谷良,在等了三天之后,谷良再次挫败而归,对金玉慈说:“赵家人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