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约翰医院。 一群人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外,女人们还穿着首映礼的旗袍,冬夜阴冷的医院冻的她们皮肤发青,但谁也没感觉到冷,金容儿甚至一直呆呆的,谁说什么她都没有回应。 陆十自责的嘟哝:“怎么会这样呢?我不该离开,他就不会跑井下去,我明知他看见陈应标跑了会不顾一切……” 果子七和老八也埋怨着:“我查出来厂里有些枪支弹药,怎么就没查出来有炸药呢。” “陈应标这个老王八蛋!他狡兔三窟,没有一个正经窝!” “行了,都别说了!”金玉慈此时比任何人都慌乱,她想象不到如果蒋舒白不在了自己要怎么办,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一路走来她都是被命运推动的那个,她的主见她的情绪都是被动的靠其他人来支撑,而蒋舒白就是她的精神依靠。 其他人都静了下来,只有金容儿对着墙不知在和谁说话:“这就死了?渣都不剩?我等着这一天好久了,可是为啥不高兴呢?” 从一开始确定醒梦的摄制厂里有枪支,计划里就算好了邵苌的死,他是对重整邵家军最迫切的一个,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会上钩,会拼命抢,但谁也没想到他的死支离破碎,竟然连一点点痕迹都没留下。 手术室的门开了,蒋舒白被推出来,他浑身包着纱布,状况堪忧。 医生是个外国人,他对众人说:“他受的主要是冲击伤,巨大的冲击波把他内脏伤的不轻,心肺受损严重,一只耳朵暂时失去听力,骨折不是大问题,总之需要好好调养,恢复时间会很长。” “好!保住命就好!”明明放下心来,可后怕还是让金玉慈止不住的流眼泪。她看着昏迷不醒的蒋舒白,心里空落落的,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原来这种心空了般的虚无感已经许久没有了,她握住蒋舒白的手祈求,“你快好起来吧,舒白,我陪你找一处没有争斗的地方,让生活重新开始。” 醒梦影业的彻底倾覆成为全国一时无两的爆炸性新闻,但里面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因为金子的出现人们只猜测这场爆炸源于一场财力的角逐,却没有人知道其中缘由,沈方圆用尽方式将这件事改变了舆论风向,最后只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陆十进入公司,说道:“玉慈,黄金已经按你要求存好了,政府找到的基本都是土里被炸出来的,我们的人把地窖的收了,不过实在太多,速度再快也刨不干净所有的,说不定还有些被运气好的人捡了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辛苦了。”金玉慈点头,“等风头过去,该开免费学堂就开,该办孤儿院就办,战场那边有需要捐飞机、捐大炮都行,但是不要捐钱。” “明白,东西咋都行,钱可不能让蛀虫们给啃了。” “这段时间我在医院多一些,容儿既然情绪已经恢复了,那公司就交给她暂管吧,拍电影还是拍广告需要找我就来说一声,其他时间我就不来了。还有,把碧君叫来,她现在做账水平比我还好,泰云实业那些股份让她跟容儿一起处理,该分的该合并的她们看着办就好,不用问我。你和方圆把控好舆论,该送礼送礼,该压风向就压好,不要在舒白醒来前出舆论的纰漏,果子七他们继续往南追查陈应标的下落,总得给舒白个交待不是?” 陆十有些担心:“你怎么跟留遗嘱似的,你好歹也回来几次啊。” 金玉慈顿了顿,麻木许久的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神情:“陆十啊,我……很害怕,很后怕,很后悔……” 此时的陆十不想问她到底和蒋舒白是什么关系,现在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但他知道蒋舒白在金玉慈的心里早已狠狠扎下了根,如果高时衍是玉慈心中最耀眼的太阳,那么蒋舒白则是一轮清亮的明月,在漆黑的夜为她洒下了一束皎洁的光。 “一个星期了你还不打算醒吗?”金玉慈趴在蒋舒白耳边说,“我最近干什么都心不在焉,你来训我吧,像在仙乐宫一样,吓唬吓唬我。” 蒋舒白没有动。 金玉慈给他擦脸,边说:“怎么办呢?你非要让我当明星,我现在有很多影迷了,他们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你让南洋商会帮我挡一挡吧。” 蒋舒白还是没有反应。 “你快醒来,林瑶的女儿还没找到呢,说起陕州,我还有秘密没告诉你,是我的秘密,你醒来我就给你说,再也不瞒着你了。” 一切都没有用。 金玉慈走出医院,满打满算九天了,蒋舒白还能醒来吗? “嘀!” 停在医院门口的汽车突然按了声喇叭,金玉慈一激灵,刚皱起眉,却看见万重山下车走了过来。 “万先生,早,我还有事,告辞。”金玉慈不想和他有牵扯。 万重山却拦住她的去路:“我专门来等你,你还不赏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