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苌的人马抹平了最后一根尖利的墙刺,眼看着一个个跳进来,邹俊平着急道:“地下的人撑不住多久,我们下去拉引线!” 陈应标淡定的从腰间掏出两把□□,对邹俊平说:“我给你开道,一会儿别犹豫,炸死他们!我们走不了那就都别走!” 在邹俊平心里陈应标一直都是他的向导,他知道他们活不了了,最后对陈应标说:“虽然我们人前从未兄弟相称过,但能和你一起死,我们也算了了一生兄弟情。” 陈应标推了他一把,接着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蒋舒白冷冷的看着邹俊平在陈应标的掩护下跳进一口深井,看着邵苌疯了般跟着钻进去,看着陈应标打空了子弹,底下的人爬上脚手架,邵苌答应了蒋舒白要留活口,他注视着,这一刻等了长久,居然就这么到来了。 “小心!” 随着一声枪响,刚赶来的陆十扑向蒋舒白,两人摔倒在地,再抬头陈应标不见了,他居然还有一颗子弹,并且打向了蒋舒白! “有诈!”蒋舒白冲进人流跑进厂里,刚才陈应标明明站在脚架上,可现在却毫无踪迹。 “见陈应标没?” “他跳下来了吗?” 蒋舒白在人流中抓过一个个人问,可此刻大头兵们的注意力全都在井口钻出来的人手里,他们背着沉甸甸的黄金锭,所有人都抢红了眼! “陈应标跑了!”陆十跑进厂里,才看见来来往往疯了一般的人,他指着远处的汽车喊,“陈应标不知道从哪儿钻出去,跑了!” “火车站、飞机场、汽车站、码头,都盯住,快去!” 陆十开车去找东岭军,蒋舒白急促的呼吸,突然,刚才还疯狂呐喊着的邵家军成片成片安静下来,蒋舒白心里一震,一秒未停跳进井里。 这哪是井啊,这地方比福安弄更大更深,里面只有微弱的火光,可金山反的光把井下照的金灿灿的。这是一条又宽又长的穴,每一处的墙壁都是金子凿进去的,蒋舒白顾不得感叹,他看到不断退后的大兵,听到井穴深处传来微弱的声音,他向前跑去,当他终于钻出反向而退的人群,眼前一幕简直不可思议: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被击毙的守井人,邹俊平身上套着一圈炸药,手里的枪紧贴在邵苌身上,他拉下身后的布,这里和外面金子砌成的墙不同,每一处都堆着密密麻麻的炸药! “邹俊平,陈应标跑了,他背叛了你!”蒋舒白喊道。 邹俊平一时愣住,反应不上来:“什么?你说谁?” “他向我开了一枪趁我分散注意力他不知道从哪儿钻出去跑了,你们是不是还有另外的通道?” “不可能!”邹俊平喊道,可是只喊了一声他就住了嘴,然后晃了晃脑袋,“脚架下的口子修好了?” 蒋舒白恍然大悟:“陈应标骗你来送死,他自己跑了对不对?他告诉你另外一个出口坏了是不是?邹俊平,你上当了!” “不可能,我哥是不是死了?你是在诈我!” “他的车牌号是不是3568?他开车一路向南是哪里?是你也知道的地方对吧?” “一路向南……”邹俊平眼神不如刚才坚定,飘忽起来。 蒋舒白接着说:“他让你来拉引线,他怎么不来?你们刚才根本不需要掩护,没有人知道你会下井!” “不可能!他是我哥!”邹俊平虽然嘴里否认,但表情已经露出抑制不住的悲哀。 “他去的是什么地方?南边有什么?”蒋舒白只想问出陈应标的行踪。 邹俊平却还沉浸在陈应标逃跑的背叛中,他骂道:“都是因为你!你抢了泰云,坑了福安弄,还把他忙了大半年的国外渠道断掉了,你干什么?杀鸡取卵啊,不是你逼他,他不可能背叛我!” “你醒醒吧!他怎么可能为你死?他有老婆有儿子,他要是有义气就不会出卖贺斗生!他的为人你该比我更了解吧?”蒋舒白嘲讽道,“他爹是三代书香门第,你爹是个掮客,你当他和你是真兄弟?” “真不真只有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二十年前复辟案,九年前南洲湾铁路爆炸案,匡家灭门案哪件事你知道真相,但是哪件事你没参与?”此时的蒋舒白已经全然知道邹俊平在陈应标生活中的作用,他一直在利用他,蒋舒白讥讽的笑道,“怕是除了这几件事,你还不清不楚的给他当过无数次肉盾呢吧?” 邹俊平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他想起南洲湾铁路爆炸前,是陈应标借口有事着急借走了当晚执勤的巡警一小时,爆炸案后也是陈应标天天来他办公室叙旧、吃饭,他想起匡海柔被撞后陈应标让他请出警的警察喝酒……这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事,他从没问过原因,也没想过陈应标会与这些事有关,而陈应标让他辞职来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