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圆和陆十已经在上次那个弄堂待了好几天,要说这弄堂里的房子不像有人住,除了那天范家父女俩来过再也没人进到任何一个门里,偶尔有路过的人也都是径直走过去。 “你看花眼了吧?”沈方圆决定不盯了,这事儿金玉慈压根不知道,每天他白天写稿,晚上还得在这儿盯到半夜,累死了。 陆十拉住他:“再等等,以我的判断,隐秘的交易肯定不会连续进行,我们都等这么久了,万一给错过去不是白等嘛!” “我发现给你们办事儿真难,玉老板那,就是一通瞎编,时不时还得给她收拾尾巴,上次她片场打架,硬让我把她塑造成一个敢爱敢恨的侠女形象,还说她大打出手的样子贴合角色,性格飒爽,我简直都没办法好好当记者了!” “你还不是好记者?啥都能写的跟真的似的,你看你专栏才写了不到俩月,《经济商报》直接从寂寂无名进入了大众视野,原来是送报,现在都卖报了,每期都能收支持平,你这是老天爷赏饭吃的本事,要没你玉慈可咋办?” 陆十好一通奉承,把沈方圆夸的云里雾里,他斜睨陆十:“你说真的?我其实也一直觉着自己有天赋来着。” “真的真的!”陆十忙不迭点头。 二人正说着话,弄堂里走进一个人影,陆十眼睛亮了,来者正是范云霭。他走到弄堂最里面的一栋陈旧房子门口,先敲了三下门,停顿五秒后又敲了两下门,再停顿五秒接着敲了一下,屋门应声打开。范云霭一闪身钻了进去,陆十二人谁也没看清里面开门人的样貌。 这次很奇怪,一直等到晚上范书琴都没出现,晚上十点多钟,范云霭自己抱着个盒子走出来坐车离开,陆十对沈方圆交待一声:“记住刚才的位置,明天你和周诺带着记者证给咱探探路。” “你干啥去?” “别管!”陆十跨上自行车,一路追着范云霭的车。 范云霭的车开到和平饭店停了下来,范书琴站在门口等着,父女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范书琴捂着嘴高兴的笑。忽然,范书琴放慢了脚步扭头向外伸着脖子看,陆十赶忙闪身藏进阴影里,抬头再看,范家父女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酒店大厅里。 陆十回到住处,沈方圆已经睡了,他辗转反侧,总觉着范家父女这趟来上海很蹊跷,他们每次从弄堂旧屋里拿出去的是什么呢?他们在交易一些器械,但什么东西能让范书琴每次都心生欢喜? “玉慈,今天有夏红的戏吗?”陆十敲响金玉慈的门问。 “有,她戏份重,我戏份轻。”金玉慈见陆十破天荒的沉稳,问,“出啥事儿了?” “我说了你别生气,我看见范书琴了。” 金玉慈微微发怔,这个名字太遥远了,遥远到太苍城内,遥远到只要一想到就无法忘却的高时衍。她不满的问陆十:“你已经结婚了,还想再续前缘怎么地?” “别别别,你别一听是她就冒火,当年她是个搅屎棍,但是这次她出现我总觉着反常。” “人家当初可是爱你爱的要死,你没一点儿感觉才怪!” “我有什么感觉?我就对我媳妇儿雪菊有感觉!我要是对她有一芝麻粒感觉我当时就当范家的重金女婿了,干啥还死缠着仙乐宫的雪菊不放?” “仙乐宫怎么了?地位不比你个神棍低!”虽然觉着陆十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一听范书琴的名字金玉慈就控制不住的怒从中来,一直火很大。 陆十瘪着嘴,一脸无奈:“你控制控制情绪。” 这时蒋舒白走了出来,见二人情绪奇怪,问道:“陆十气你了?” “没事。”金玉慈阴阳怪气,“上海来了个他的故人。” “都说不是了!我知道你对高时衍的死过不去,但是总得静下心来听我说吧?” 蒋舒白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只是自己轻声嘟囔:“高时衍……” 金玉慈心里一颤,瞪陆十,陆十忙捂住嘴,三个人不尴不尬的站在原地。 “说吧,范书琴怎么了?干嘛要找夏红?”金玉慈叹口气,“对不起,是我失控了。” 陆十忙摆手,把他见范书琴以及和范云霭拿着袋子、盒子的事细述一遍,他说:“以我对范家的了解,我想了一夜那盒子里都应该是文玩古董。” “他们来拍古董有什么问题?上海本来就不错的拍卖行,你看到的只是盒子,说不定是从码头私自搞得见不得光的舶来品呢?”金玉慈分析道。 陆十摇头:“不对,他们家没必要啊,太苍富商何必跑上海来买个洋私货?所以我确定那是不能直接往外运的东西,比如,双子库的古董。” 蒋舒白一听双子库来了精神,对金玉慈说:“巧归巧,但陆十的话也有道理。”又问陆十,“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