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南洋商会前停住,金玉慈冲进商会,她根本想象不到平时热闹的商会这会儿连个守门人都没有,秦爷这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带着所有人破釜沉舟啊!但她还是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她们互相都惊赫的人——金容儿。 看到她时,金容儿正从一个房间出来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此时她已经在商会转了几十分钟,竟然一个人也没看到。而街面上的普通人一般也不会进来,她愣是把每个房间都扫了一遍。 “你怎么在这儿?”金玉慈问她。 “那你呢?你没事?他们呢?”金容儿更奇怪。 原来,几天前净法庵突然闭门谢客,里面除了修行的尼姑就只剩看着金容儿的人,门外每天都有几百个黑衣人围着,墙里墙外既没发生冲突也没有进行和谈,就那么胶着着,时间不长,可庵里人多,没多久存粮就吃完了,庵里连尼姑们都快饿得暴动了,那帮武夫更饿。 “昨晚,我在后堂听说他们忍不了饥终于开了门,可在他们出去的同时门外的黑衣人突然都撤了,更没想到的是看着我的那些人在黑衣人离开后不久也消失了!” 金玉慈问她:“你到底有没有军符?” 金容儿不屑的说:“没有,我那是诓邵苌的。” “我就说你怎么能藏那么深,谁都找不到线索。你的目的是邵家,没想到引来了那么多不入流的东西,至于他们撤离的原因……”金玉慈想到了她不愿相信的唯一缘由,“商会出动复辟计划搁浅,贺斗生被发现了踪迹,于是他跑了,乌合之众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没有军符?” 金玉慈声音沉重:“因为秦爷好像被洋人逮了。” “芸姐做了什么能让他们放了我?”金容儿实在想不出来别的原因了,她怔怔的坐到椅子上,念叨,“原来芸姐早猜到军符的事是假的了。” “贺斗生逃走,洋人号令不动中国兵,就算有军符也无可用之处,按理说他们会直接杀了你,但你活着,不知芸姐用什么办法让洋人改了主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金容儿问,“不能坐以待毙啊!” “没有军符,没有武器,没有消息……”金玉慈感到绝望。 “谁说没有军符就没有人和武器?”金容儿抓起电话,对金玉慈说,“还有东岭军,别看不上那点儿残余,当时能活下来的都各有本事。” 下沙刑场。 秦午尧和周芸被安排在一间破败的牢房里,这个地方远离城镇,靠近海岸线,是德国人专属的刑场,中国警察也禁止入内。两人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他们鲜少说话,脸上都挂着绝望的颓丧。 “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机会,竟然没能手刃仇人。”秦午尧痛恨自己,“我无能,愧对瑶瑶!” 周芸一下一下的抹着眼泪,她原谅不了自己,他们明明做了万全的计划,前一晚她连万不得已同归于尽的准备都做了,海面陆地到处散满了人,谁成想贺斗生竟然能搬来日本人的增援!德日在租界的关系并不好,没想到贺斗生竟然有这样运筹帷幄的本事! 门外响起一阵皮靴的走路声,听声音有不少人。二人向门口看去,打开门的是日本人,后面还跟着十多个,都是日本人。 “二位,考虑好了吗?”日本队长井研雄一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问两人。 “考虑什么?”周芸问,“你们真是走哪儿都不客气啊?这是德国鬼的牢房,你们连他们的地方都要占啊?” “他们把你们移交给我了,我们是同盟,有各自的目标和分享的东西。” “你们目标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南洋商会你们别想着能给分享咯。”周芸态度依旧强硬,这时候的她什么都不在意了。 井研雄一冷笑一声,点了点头,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托起周芸欲将她带离牢房。周芸惊叫,她知道出去要面对的是什么,羞耻和愤恨让她恨不得咬舌自尽。 “慢着。”一直没开口的秦午尧站了起来,他刚闪了个身,人群中便看到几条诡异的魅影,三个士兵应声倒地,再看周芸已经被秦午尧拉至身后。 “喔!好功夫!”井研雄一拍手赞叹,“如果我们不是这样相见,或许会成为很好的功夫道友。” 秦午尧并不理会他的示好,他依旧冷冷的站在那里,一只手摆出随时接招的姿势,宛如一株劲松。 井研雄一掏出□□,嘲讽道:“你们中国人总是认不清现实,再好的功夫怎么跟子弹大炮比?我要是想杀你们就不会浪费时间来这儿,海面上你们就没命了,像他们一样。” 井研雄一招招手,门外又出现了两个人,他们各自提着一颗头颅,虽然血肉模糊,但只一眼秦午尧便认出他们分别是任闯和郑屹立。 秦午尧感到身后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