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商会。 金玉慈随周芸走进忠义堂,秦午尧已经坐在高椅上等着她们了。他身边站着蒋舒白,最近邹俊平在,蒋舒白刻意不出现,几日没见,他脸色红润了很多,只是看着金玉慈的眼神透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嗔怒。 不等人说,金玉慈直接就跪下认错:“秦爷,我错了。” “我一向不爱管小芸那儿的事儿,但你自打来我就没停的听过你的名号,想你今日告饶只是为了给我老家伙一个面子吧?”秦爷揶揄人的时候比他训人还刺耳。 “我真知错了。”金玉慈说,“我差点儿坏了商会的大事儿,差点儿坏了蒋先生的筹谋,我不该惹怒陈应标的儿子。” “我们低调蛰伏在商会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你可倒好不管不顾,既然你主意大,那你自己想想领什么罚?” “秦爷!”蒋舒白一直没说话,这时走到金玉慈身前,说,“她要拍戏,不能打啊。” “不能挨打那就隐罚。”秦爷说的是一种不影响外观的惩罚方式,如针刺指尖、肋下刀刻等,总之就是那种伤口极小,当时剧痛但过后恢复快的办法。 “不可啊秦爷!”蒋舒白焦急跪下,一跪牵扯伤处,他捂住腰间,再度告饶,“是我没调教好她,要罚就罚我吧。” “与你何干?” “是我执意要她做我计划的一份子,是我看错了人,既然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又与她何干?” 秦爷奇怪的看着蒋舒白,没有应声。 周芸见状,也忙说好话:“其实小玉是受害的那个,陈丽婉本就没想放过她。而且小玉不是也完美解决事情了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平喜欢夏红,这一次从我仙乐宫走出去两个电影明星,这是多大的荣光!对商会也好。” 秦爷沉吟一会儿,问金玉慈:“你是不是早想好要让夏红拍这个角色?你准备的恰到好处,严丝合缝,不会连一开始就琢磨好怎么让前面那个女人拍不成吧?” “您猜到了?”金玉慈咧嘴笑道,“不过也是将计就计。我看出来她想收拾我,如果那天我不先打回去最后成猪头的肯定是我。我不是能忍的人,也受不了窝囊气!” “嗯,人机灵也有骨气。”秦爷的表情有所缓和。 周芸一听,又问:“那剧本谁撕的?你?你什么时候撕的?” “看到倒数第三场戏的时候就撕了,本来我是打算主动出击的,没想到成了自保。” “那你怎么知道陈平会喜欢夏红?纯粹因为她真的贴近主角?” “剧本是重要,但没夏红自己重要。”金玉慈说,“夏红是个要脱离困境的女子,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她必定要做十成十的努力。昨天她在仙乐宫看我们拍戏,一直在模仿陈丽婉,我看出来她想拍电影,想成为人上人!再说,陈平是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傻小子,凭夏红多年的勾栏技他抵不住诱惑的。” “那如果没有夏红你要怎么办?”蒋舒白有点气,她怎么总是这么大胆? “不还有重华、白芷、凤雪薇她们嘛!你当陈丽婉真那么重要?陈丽婉的价值在陈平那不如他塑造的人物,在邹俊平那不如仙乐宫的一半投资价值,他们一个是自负的艺术家一个是精明的生意人,知道什么是最优的选择。现在这结果还有个好处,陈平喜欢夏红,那我们接触到陈应标的机会不就更大了嘛?” 金玉慈很随意的说了说,其他三人都默默盯着她,她现在太淡定了,淡定的让人不能不多心,生畏。还是秦爷打破了过分的安静,他说:“有勇有谋沉得住气,是个聪明丫头,但是我代表的不是我自己而是商会,是仙乐宫,帮里有帮里的规矩,再多理由没有规矩大,该奖的不能扣该罚的不能少。” 这一刻金玉慈在秦爷身上看到了尹守礼的影子,原来一家之主都是一个样子,无论他是否欣赏你,无论他是否高看你,在他们眼里规矩是不可逆的,对一个人放纵未来就会有无数人挑战规矩。当家的底线就是服众,没了底线如何让人心服口服?她记得尹守礼对她的那场打,知道这次也逃不掉了。 “好。”金玉慈说,“怎么处罚都行,我认。” “是个硬骨头……” “秦爷!”秦午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舒白打断了,他还在为金玉慈求饶,“我来领罚,原因刚才说了,总之她认我就认!” “不不不,我自己来,一人做事一人当!”金玉慈拉蒋舒白,“你还伤着,别逞强!” 蒋舒白拦着金玉慈,依旧跪着说:“秦爷,这次就当给我个教训,我以后定不敢枉做决定!” “够了!”秦午尧坐回椅中,不耐烦的挥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鉴于还在拍电影,这个罚先记上,等拍摄结束你自己过来受罚!” 金玉慈感激的叩头:“谢谢秦爷!”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