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府大院,邵宁在堂屋里走来走去,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可说好堂屋见的其他两人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邵苌、邵沛,这人都去哪儿啦!”邵宁仰天怒吼。 “嚎什么?事出有因才回不来啊!”府门大开,穿着军装的人走进来,脸上的愤怒和邵宁不相上下。 “大哥,说好了11点在宴会厅门口汇合,你人呐?” “别提了!”邵苌恼怒道,“被人给堵了!车才刚进租界,桥上就满都是人,卖瓜的贩枣的把桥后几里地全堵满了,我这还是派兵清理了两个小时才挤出一条道回来的。” 邵宁想到了郑屹立,他不就是管租界和码头市场秩序的吗? 府门又被撞开,邵沛也是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看到堂兄和堂弟,忙不迭的说:“没王法了,我在北平辩过那么多案子,居然在这儿一点儿也说不通!” “你又怎么了?”邵宁、邵苌异口同声问道。 邵沛摘掉眼镜,讲道:“我车刚开到净法庵,就看见一帮姑子上了辆卡车,说什么要去河西参加祭祀,我拿着典礼司的条子都没用,人家看都不看一下!” “都走了?你见她了吗?” “没见着啊,几十个姑子穿戴都一样,黑灯瞎火的往卡上车一坐,谁分得清谁是谁,我赶紧找人上报,结果等到现在,警察警察没来,保长保长没来,眼看着车屁股冒烟,净法庵成了个空城!失控!没想到基层这么失控!” “警察厅没人听你的?”邵宁不信。 “对!没人!他们都听□□的!”邵沛鄙夷的看着邵宁,“副的就是副的,可惜了邵氏的大好基础。” “你骂谁呢?” “骂谁谁知道!当年我们二房和大房各自去北平经商、部队入伍,就留下你们三房在家里锦衣玉食,结果可好,连个家业都没守住!” 邵沛伶牙俐齿气坏了邵宁,两人互相扯开了领子。 “什么节骨眼儿还起内讧?”邵苌分开两个堂弟,气也是不打一处来,说道,“三弟,你确定是南洋商会坏了我们的事儿?” “除了他们没别人,那天偷听的肯定也是他们,我的人说蒋舒白的车出事那天就停在庵堂外,又是在咱们离开之前离开,不是逃跑是什么?” “那你呢?今天不是去找那个戏子对峙了么?” “被她使了个障眼法坑了!对,肯定是障眼法!”邵宁感到丢脸极了,“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区区一个戏子,竟然能同时有仙乐宫和南洋商会一起出面作保,郑屹立是何等人?他可是秦午尧最看重的堂主,为了一个戏子连他都出动了。” “你能确定她知道那幅字的奥秘吗?” “绝对知道,否则上一次蒋舒白就不会亲自来捞她,那猴急样不可能是装的。尤其在我二探仙乐宫时,那臭戏子知道晚秋和我拿那幅字做交易的事。” 邵沛懊恼的拍桌子:“本想今晚趁其不备把图和军符都拿到手,这下可好,才发现人家是商会的重点保护对象,看来人家早都有所防备,这是专门挖坑等着我们往下跳啊,辛苦半天啥啥都没捞着!” 邵苌手撑额头,声音低沉:“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既然不能一起到手那就一个个来,邵宁你的消息不能再错了,邵沛去北平,想办法要来特派员的授信,我就不信了,强龙还真压不住个地头蛇?” 周芸和金玉慈一下车,就看见蒋舒白等在仙乐宫门口,周芸有意推了金玉慈一把,将她推进蒋舒白怀里,说:“小玉这回吃苦了,你们赶紧回去,给她处理伤口吧。” 蒋舒白一惊,到处查验:“他真伤你了?” “别信芸姐的。”金玉慈瞪了周芸一眼,“果不其然他在我身上一通试探,唉!还真找到了我的伤,他手劲儿大,疼死我了。” “小玉能忍,没露馅儿。”周芸拍拍金玉慈的肩,转脸给蒋舒白通知,“邹俊平邀请小玉去他的电影公司,若是真能成行后面的路得靠你们两个自己走了。” “以后的事以后说。”蒋舒白打开车门,将金玉慈推上去,“先去我家,我那药品齐全。”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揭掉金玉慈胳膊上的假皮肤时蒋舒白还是心抽了一下,还没拆线的伤口脱离封堵猛然向外汩汩淌着血,不用想都知道邵宁恨不得用能掐死人的力道在伤她。 “啊疼疼疼……”消毒剂涂在伤口上,金玉慈忍不住喊疼,二次受伤要比第一次严重多了。 “忍一下,叠加受伤不好好清创你胳膊都得废,上次伤可见骨,这次只能先把腐肉剔了才能再次缝合。”蒋舒白虽然一直在克制,可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 “别生气,这不都是意料到的吗。”金玉慈劝他,“你可别因生气失了理智,我的脑袋可别在你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