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仙乐宫这种地方举办晚宴竟是如此豪华,会场布置不仅雅俗共赏奢侈大气,连餐具都是一水儿的珐琅器,烛台和各种水晶灯照耀的整个仙乐宫就像王母的瑶池,众多美艳的舞女仙女般莺莺燕燕,让进来的人流连忘返。 宴会结束,众人涌进大厅跳舞、攀谈、社交,今晚来的都是政府要员和社会名流,他们的谈话覆盖极广,却鲜有单刀直入切入主题的,大部分人说话都拐弯抹角模棱两可。晚宴、酒会不过都只是交际场而已,金玉慈想,真伤神啊。 “下面,舞台交给仙乐宫新人歌星,金玉慈小姐!”随着主持的一声推送,金玉慈被送上舞台,没想到自己就这样随意的变成了舞台的新星。 一下午的培训让本就会唱几首脍炙人口歌曲的金玉慈一直余音绕耳,现在不唱出来也是在耳边挥之不去了。她一开始还万分紧张,结果几首快歌的伴奏袭来,后面配合的和声伴舞的舞女也是训练有素,几下之后就哄的场子热闹无比,金玉慈渐渐在这万花丛中迷离了双眼,不得不暂时忘却了烦忧,肢体也融入一片歌舞升平中舞动起来。 金玉慈在台上越来越入戏,场下的舞池也越发热闹,今天来的都是政府要员、身份显贵的达官贵人,他们身份特殊素质较好,有很多人叫来侍者派一个个赏金包私下递给金玉慈,赞她“安可”。蒋舒白没想到金玉慈竟比他想象的还要……合群,来救场的她让所有人见识了仙乐宫不同以往的感受,歌女既难得的清纯和陌生,又好像训练有素,在仙乐宫这样纸醉金迷的地方属实少见。 周芸静静的看着金玉慈,她脑海中泛起一个人影,金玉慈在台上的样子让她感到熟悉,周芸盯着她静静出神。 凌晨,天边已经开始露出蒙蒙亮色,仙乐宫的宾客才彻底散去,送完门口所有的汽车和黄包车后周芸走回后台,此时金玉慈正坐在化妆镜前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周芸暗自好笑,一看就是没怎么熬过夜的人。 “金小姐。”周芸拍拍她,“我有事问你。” 周芸这辈子最不爱干的事就是寒暄,向来说话单刀直入,不管对方在做什么。 金玉慈已经困得不行,眯缝着眼抬起头来,她可忘不了那三个被“点天灯”的人,再困也忍着,她转头看看周围:“蒋先生呢?” “送要员回家了。”周芸见她醒了,直接说道,“留在我这儿。我捧你,你这样的资质,我可保你衣食无忧,说不定还能奔个好前程。至于你的过往,我不想知道,这里的人有几个没点儿不能言说的过去?你的秘密你就藏好了,只要好好服务仙乐宫,其他都不是问题。” 金玉慈一怔,下午蒋舒白找周芸单独说话一定就是透她的底给周芸。她心里一紧,她和金禧儿相处的太短了,她没问过金禧儿家里的事,除了籍贯山西,家里有个卖了妹妹的赌徒爹,金禧儿的家事她一无所知,可现在,有些事似乎周芸知道,蒋舒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多少呢? 金玉慈紧紧盯着周芸眼睛,脑子一刻没停的转动,看周芸的样子,金容儿应该依旧下落不明,他们应该是顺藤摸瓜找到了山西金家,只是她不懂,为什么周芸非要留她,蒋舒白似乎也对她有些不一样,她们都不像是对待普通陌生人那样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一想到蒋舒白说“我要帮你”她莫名觉着他们并非要害她。 需要时间,金玉慈对自己说,他们需要,我也需要,先接触吧,慢慢开始了解一切。 “我留下可以,谢谢芸姐给机会。” 周芸拍拍她的肩,说:“放心,这里人都是苦出身,你会很快适应的。” 南洋商会。 秦午尧靠在躺椅上,听蒋舒白汇报完黑市里的事,略一沉吟问:“调查过了?那个小丫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蒋舒白躬身答:“不知道。和陆十那小混子也核对过了,这金玉慈就是个闯天下的小姑娘,没背景。” “那她怎么一来天津就跟陆小混子认识的?你可搞清楚了,这副字孰轻孰重。” “放心吧秦爷,陆十再混也不敢对咱们撒谎。从山西那边来的消息说金玉慈刚生就被他爹卖掉,买她的那户人家落败后也死的死散的散,她就一直靠做散工当丫头混饭吃。至于陆十,他供述是在火车站认识的金玉慈,据说那时候金玉慈刚刚得知自己身世,于是离开前主家,想找亲人,路上遇到逃难的陆十,在火车站等票的金玉慈管了他几天伙食,俩人自此结伴而行。期间金玉慈回到老家,结果发现父母已经死了,听说唯一的姐妹也被卖到了外地,所以她一路北上,找亲人,找活路。也许就是一直在流浪,跑的地方多,才偶遇了肖叔。” 见秦午尧点头,蒋舒白接着添一句:“我找专人鉴定过,宝图没有被拓印过的痕迹,就连阎立本的字也没有被动过手脚,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金玉慈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普通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