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舒展了额头,像是被逗笑一般道:“你倒是又藏东西的本事,连我都没看出你这袄子下竟藏了这么大的玩意儿。” 原来金玉慈怕自己一个女子带着箱子太招眼,一早就将那幅书法从裱好的轴里取出来,用箱子里的围巾包着紧紧缠裹在贴身衣服里。 金玉慈将物品交到年轻人手上,又讲述了那天大叔临终托付的经过,轻吁一声:“总算物归原主了,了却我一件大事。” 秦爷已经不像来时那般疏离,脸上缓和的了不少,他问:“单凭一个名字,你怎么知道你要找的就是我?” “一开始我也怕误会,但大叔当时只说一个名字就敢托付给我这个宝贝,要么他真的直剩说三个字的劲儿,要么就说明这个名字街知巷闻。况且,天下皆知阎立本是画神画圣,但除了赏画还能收藏他字的人想必非富即贵。天津城说大挺大说小也小,非富即贵又街知巷闻的秦午尧恐怕不会有别人。” 秦爷笑起来:“有点小聪明。” “那么秦爷……”终于可以提要求了,金玉慈忙道,“不知我那朋友能不能请秦爷发话放他一马?” 秦爷和年轻人互看一眼,又都笑起来,年轻人说:“你放心,你那朋友刚才就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医药费由任闯来出。他也是见过大风浪的,能被这等小贼骗了着实愚蠢,这次让他长长脑子。” “行了舒白,知道你一向看不上老七。”秦爷制止住年轻人,对着金玉慈道,“有仁有义,你这闺女不错。” 说完让蒋舒白递给金玉慈一个大文件封,打开一看她愕然,里面居然是一大叠钞票,秦爷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边走边说:“我赏罚分明,这是你该得的。” 秦爷抬脚准备离开,金玉慈高喊一声:“秦爷。” 秦爷站住平静的望着她。金玉慈紧走几步将文件封放回蒋舒白手上,说:“我做事也一样,有求于人不假于物,该出的钱必须出。这钱我不要,就当我悬赏请商会兄弟们帮个忙,恳请秦爷给各堂口知会一声。” “哦!难怪你刚才说你一件大事了结了,看来你还有其他‘大事’在身?”蒋舒白轻笑道。 “南洋商会赫赫有名,路子宽人面广,定知道我想知道的事。” “说说看。”秦爷颔首。 “从外地被卖到京津的女孩子都会被卖去什么地方?” 不知是不是眼花,一瞬间金玉慈似乎看到秦爷的眼皮跳了跳,但转瞬即逝就像个错觉,而蒋舒白也微微有些迟疑,不肯定的问:“你要找人?还是打听事?津门的事很复杂,瞎打听没好处,若是找人,姓甚名谁告诉我就好。” “金容儿,山西人,今年二十岁,被卖的时候只有十岁。” 蒋舒白似是意会的哦了一声:“你本家?十年前来的人,怕是现在早更名改姓了,我会帮你留意,但太久了,不一定能找到。” “好。”金玉慈答应,“确切的说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卖来了天津,但是我只剩她一个亲人了,我必须找到她。” “在京津一隅找个人倒不是什么大事,但她若压根儿没来过,那就是大海捞针了,我们也鞭长莫及。”蒋舒白又将钱袋交回金玉慈手上,说:“钱你拿去,你该得的。” 蒋舒白替秦爷关上车门,又冲金玉慈眨眨眼,这才坐上后一辆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