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早点,金玉慈浑浑噩噩的往长租的小旅店走。 “无双,无……金玉慈!”身后传来一阵着急的呼唤,陆十。 金玉慈扭头看见他,忙转过身子匆匆向前走,她不想见他。 “你别躲着我。”陆十小跑几步追上来,拉住金玉慈,“我出院了,谢谢你救我。” “谢就不必了,你离我远点儿!别再遇见最好。” 陆十还泛着些许青紫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堪,拦住金玉慈:“你恨我应该的,但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你就让我帮你吧,当是我还欠你的,你打我骂我都成。” “你帮我?”金玉慈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免了吧,互不相识才是互相帮助。” “别,无……不,玉慈,任堂主的事是意外,我这里三个月比别人三年都熟,你信我,无论你做什么,去哪里,我都可以帮你。”陆十眼疾手快抢过金玉慈手里的锅巴菜,随手一丢,“别吃这个了,我带你吃好的。”不容金玉慈反驳,陆十拉起她大步向租界走。 当面包、火腿、沙拉和咖啡齐齐放在金玉慈面前时,她睁大了眼睛,上次吃这些东西还是在太苍,高时衍隔三差五带着她出去“开荤”,以前她觉着咖啡苦喝了一次就不碰了,但现在她却感到咖啡的回味醇香甘甜,只要是和高时衍一起做的事,如今都已经无从怀念了。 “你哪儿来的钱?”金玉慈斜睨陆十,若是有钱,他也不会被那么狠揍。 “出院之后,我又帮人‘解决’了点儿问题。”陆十娴熟的给面包上涂抹黄油。 “你又行骗?那天不该管你,真该由着你被打死算了。” 陆十把弄好的面包塞进金玉慈手里,安慰:“说了不是骗!只是卜了几卦。你快吃,租界的西餐真的好吃。” 陆十认真的盯着金玉慈的嘴,就像小孩儿眼巴巴希望别人夸奖他一样,泛着青紫的眼眶显得可怜巴巴的,想起那天他被打的差点死掉,金玉慈一时脾气无处可发,只能带气的吞下几口面包,而后兀自骂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陆十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高兴:“我是狗,癞皮狗,吃屎狗。无……”想起什么似的,陆十忽然不再嬉皮笑脸,好奇的问:“你怎么改名字了?”他手指指向金玉慈脖颈,“和那个银锁有关?” 几个月不见,陆十超强的观察力依旧很好用。但想起之前一系列的事,她又恨起陆十来,言语里阴阳怪气起来:“你不看报纸么?托你的福,女革命党许无双已经被乱枪击毙了。” “什么?”陆十叹道,又扫一眼周围,看到全是说着洋文的外国人,才放胆接着问,“你是说,许无双……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金玉慈对他实在无可隐瞒,更怕他到处打听捅了娄子,于是一五一十将在雪山里发生的过往告诉陆十,末了道:“不管付出多少,我都要找到金容儿。” 陆十深感意外,但见惯了世事,也算了然:“所以,许无双已经……” 金玉慈黯然轻语:“已经陪着高时衍,死了。” “可是,如果真能找到金容儿,你该怎么办?实话实说?那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而且,金禧儿是为了保护你,她妹妹会不会恨你怨你?” 金玉慈耸耸肩:“先能找到人,了却我姐的遗愿才是最重要,其他的事到时候再说。” 陆十在心里做了个决定,然后说:“快吃!不管怎么说你得先有个户籍,吃完饭我带你去□□。”陆十冲金玉慈挑挑眉,他有的是办法让金玉慈的身份无可挑剔。 窗外一阵汽车鸣笛,侍者打开大门,一个穿着考究长风衣的女人款款走进来,在二人不远处站定,她脱下风衣,里面一件玉白及踝旗袍,旗袍之外纫着一层纱,看上去宁静又充满仙气。女人略施粉黛看上去很年轻,但气质里充满霸气,气度凛然的样子又不像是个年轻人。女人落座,后边跟着的仆人和黑衣保镖伺候在她左右,气势极大。 “吃个早饭这么大阵仗?”金玉慈摇摇头。 陆十压低声音:“嘘!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秦爷的女人,仙乐宫的大老板。” “仙乐宫?就是离我住处不远的那个大舞厅?”金玉慈记得旅馆里人说仙乐宫是天津最大的歌舞场,中式烟花柳巷西式租界里的洋玩意儿那里应有尽有,进去的人□□,出来的人囊中空空,仙乐宫就是个烧钱的大香炉,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别想踏进一步。每到夜里,仙乐宫外的汽车黄包车争相停靠,接少爷小姐的,送老爷夫人的,高级圈儿里的人都在那里消费,黑白两道的达官贵人每日在那所高级社交场里推杯问盏,目的不言而喻。 金玉慈好奇的偷偷扭头打量芸姐,的确是令人惊艳的女人啊,如果年轻个十多岁一定是无人能及的绝世美女。 “她好像不太高兴,你看,她从进来就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