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熟路的穿过七拐八弯的巷子,做贼心虚的左顾右盼,随即从一间店的后门溜了进去。 继尧脚下一顿,甜粿铺里仍亮着微弱的灯火,粿子的香味隐隐飘出,他站在门口听着里头传来的交谈声。 “阿七,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就知道你还在忙活,我来帮你。” “太晚了,你赶紧回去睡吧。” “没事,我睡不着。” 粿子的香气不断入鼻,继尧竟有一丝茫然,他仰头吐了口气,望见一轮明月挂在夜空。 京城的午夜处处充满警觉,身为锦衣卫更是没睡过一个好觉。他在门口站了一夜,直到屋里的人忙完才抬脚离去。 陈宛七溜回来天色都快亮了,继尧仍在原位睡着,她靠到他身前戳了戳。 “喂。” 继尧装作让她扰醒的样子,没曾想一团热气扑面而来。 “刚出锅的粿子,你吃不吃?” 陈宛七捧着油纸甜咸参杂,她拿出一块粿子正要往嘴里塞,继尧却一口叼走,含在嘴里满是甜味。 “你不是不吃甜的嘛。”陈宛七埋怨着,赶紧多塞几口填饱肚子。 观音庙前早已挤满了人,陈宛七扛着高香挤进人海,属于福建人的基因在这一刻觉醒达到顶峰。 吉时一到,一声锣响,庙门大开,一群人蜂拥而上,争先恐后的往香炉里插上高香图个吉利。 陈宛七斗志昂扬,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连香炉边缘都没碰到就让人挤了出去。 “可恶!” 陈宛七又尝试着冲进去,瞬间又被弹了出去。 “不自量力。”继尧只在一旁看戏,无法理解这场疯狂的人间盛宴,连只兔子都蹦跶得起劲。 陈宛七鼓足猛劲准备再战,手中的高香却让人提溜起来,继尧在她身后夺过高香。 “你干什么!别添乱!” 陈宛七蹦起身够着他手中的高香,继尧故意将手抬得老高,单手按住她的脑袋。 “陈宛七,你笨不笨啊?”继尧说完便举着高香往人群里走去。 周围喧嚣不断,陈宛七大喊一声:“阿尧!” 继尧诧异的回眸,以为她是让人给踩扁了,只见她抬手放在嘴边,冲着他的方向大声许下心愿。 “你记得心里默念,信女陈宛七闷声发大财,低调保平安!” 继尧不屑一顾,扭头往香炉挤去,他长得高身材亦是结实,旁人也挤不动他,很快就走到前头。 他不曾想过什么,落手将高香抵进香炉。 那一刻,在这热闹的庙堂之中,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安静下来,有个声音竟在心中响起,显得无比庄严而荒诞。 心中只道:如她所愿。 继尧挤出人群,陈宛七却没了人影。他扫了一圈,很快就逮到兔子。 陈宛七正蹲在路边啃着粽子,见继尧朝她走来,伸手递给他一颗。 “呐,这是庙里发的。” 继尧没有拆开就闻到了咸味,“咸的?” “你们北方人不吃肉粽是吧?拜观音是素粽没包肉的,只包了香菇花生。” 继尧听着更是满眼嫌弃,“你想毒死我?” 陈宛七费解的看着他,“你这人真是奇怪,不爱吃甜的,粽子不吃咸的,那你吃什么口味的粽子。” “我为什么要吃粽子?” “切,不吃拉倒。” 陈宛七赶去甜粿铺帮忙,眼前也是挤满了人,整间铺子都要被搬走似的。 陈姐抽空与她说着:“阿七,听说陈老丧昨夜摔断了腿你知道吗?” “什么?”周围吵吵闹闹,陈宛七听不太清。 陈姐大声说道:“陈老丧,昨夜如厕掉粪坑里,还摔断了腿!” “哈哈哈哈!”陈宛七放声大笑。 继尧听着觉得聒噪,杵在那里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你傻笑什么?” “许愿池里的王八显灵啦!” “王八……”继尧拧起眉头,转念一想,那便是阿立成了王八也同他无关。 一整日陈宛七忙得团团转,钱倒是没赚到几文,刚去给唱戏的补了戏服,完事天都快黑了,她找戏班子借来两把凳子,这才将视线落到身后。 继尧一直跟在她身后瞎晃悠,陈宛七也没空搭理他,偶尔抬头瞥见他在一旁搭把手,融入得倒是挺快。 “走了,去看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