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仅着一身里衫,头发凌乱满身污痕的她许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朝沈晚芸的马车撞了上来,在车夫牵制住马儿那一刻,她跪地俯首,开口就是求救。 沈晚芸掀开帘子那一瞬,恰好看见她手臂和背部的血痕,那是被鞭打后流的血渗透了里衣。 “小贱蹄子,一会儿没看住你就跑了出来。” “贱命一条还敢拦马车,若是冲撞了我的贵客要你好看。” 人牙子骂骂咧咧的追过来,身后带着两个尖嘴猴腮的打手,他们看见跪地的女子,互相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按照人牙子的性格,每次有女奴逃跑被抓,总是会先便宜他们哥几个然后随便找个勾栏发卖了。听说这个女奴从前还是个官家小姐,今日可有艳福想了。 跪在地上的女子明显知道人牙子的性格,看着那两个满口黄牙猥琐肥腻的男子愈走愈进,急得她恨不得当场咬断舌头,好在沈晚芸开口了。 “这个姑娘多少银两,我要了。” 凤姑下车带着马夫拦住走过来的人牙子和打手,沈晚芸从马车上找了一块薄毯,跳下马车朝女子快步走去,薄毯接触女子身体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对方在剧烈颤抖。 “没事了。”沈晚芸想拍拍她后背安慰,但想起她身上的血痕,手伸出去在空中停了两瞬,最后只能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随后沈晚芸感觉女子的身体更加颤抖了,耳边隐约传来低声的哽咽,慢慢的呜咽声变大,沈晚芸捏住的薄毯一角渐渐湿润,女子在她身前止不住的痛哭。 大概一盏茶时间,女子的哭声渐渐止住,沈晚芸缓缓将她从地上扶起,女子颤巍巍低着脑袋没有说话,双手却紧紧拽着沈晚芸的袖子。 到了马车旁,沈晚芸示意她上车,自己则过去凤姑那边了解情况。 “我的两位贵客啊,不是我不通情理,只是这女子是家里犯了事被连带责罚的罪奴,是有文书在身,要充官妓的。” 凤姑皱着眉头,看起来已经和人牙子交涉了一会儿,只是对方咬着这个话头不放人。 “五百两现银够不够,你们做这行的,总是有办法的。”沈晚芸面无表情的盯着人牙子的眼睛,似是随意的说道。 “瞧你说的,这这这......”人牙子眼珠乱转,回避着沈晚芸的视线,看上去有些心动。 “一千两,我的耐心和善心有限,不行你就带人走。” 沈晚芸冷下脸来,拉着凤姑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人牙子一看立刻慌了神,几百年难遇一个有钱没地花的冤大头,她买卖奴隶本就是为了赚银子,开这一单够顶半年,难道还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不成。 “成成成,看您二位的面相我就知是大善人,我这人啊心也不黑,就为您二位冒这一回险吧。” 她转头命有些不情愿的两个打手去找女子的奴契与卖身契,嘴上碎碎念道:“这从官家小姐入奴籍的女子啊比那无根的浮萍还可怜,心理和身上熬不过去得急病死了是常有的事。” 沈晚芸知道这是人牙子在暗示她们,这个女子从前的身份已经死了,以后要想过正常的日子,必须得彻底改名换姓才行。 “多谢婆子提醒,我们自是省的,只是你的人......”凤姑望向拿着契约赶来的两个男子,露出微妙的笑,随手扯了根头上的白玉簪,裹着帕子放在了人牙子手心。 她又从身上掏出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拿着,只待一手交钱一手拿契。 “他们都不是生手,知道这行的规矩,你们放心。” 人牙子随着凤姑的目光看了一眼道,转过头来又喜上眉梢,双手不住的摩擦着精美的白玉簪,看得出来她十分喜欢。 “快点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没吃饭吗!”人牙子扭头对着打手凶恶的吼道,面向沈晚芸二人又瞬间变脸,她摸索着,小心翼翼的将白玉簪戴在头上,嘴里不住的夸赞。 “好极了真是好极了。” 待那两个打手走到面前,人牙子一把抢过契约,看了一眼递给凤姑。凤姑来这里前就特地做了功课,知道怎么验卖身契的真假,她仔细的看了又看,确定两张契约没问题,才把一千两银票递给了对方。 “您放心,我们是这附近几个镇子上最大的奴隶市场,口碑好信誉有保障,保管你买了一批还想买二批。” 人牙子接过银票只捻了捻便收到怀中,还不忘自吹自擂。 回到马车上,沈晚芸拿出火折子,当着女子的面烧了这两张契约。 “你自由了,想起哪儿去哪儿吧,只是以后得改名换姓,再不可跟人提起从前。”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