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抬头看了看天，“眼下我们就算绝交了。”

“好。”叶宁语什么都没说，抬脚就要走。

“哎！”慕容昭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叶宁语，“你……你就是这样的反应？”

叶宁语十分无奈地笑了笑，“郡主要同我绝交，我能拦着郡主吗？”

慕容昭的脸颊通红，神态里带着几分急切。“我是郡主，你也是郡主。你就不知道讨价还价吗？”

“我为何要讨价还价？”叶宁语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这样岂不更让郡主厌弃我？”

慕容昭抓着帕子，一张脸气得直接鼓了起来。“战场上刀剑无眼，两国交战，其实……其实也……不是将军的问题。”

慕容昭垂着头，想说什么又不没说。

“郡主到底想说什么？”叶宁语看着她这幅别扭的样子，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我想说，我来虞国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来看看我。你们虞帝陛下安排了那个崔佳敏陪着，好没意思，比去年那个孙梦瑶还没意思。”

“我前几日有点忙。”

“我知道，你被赐婚给了南唐那个什么王爷。”

“是。”

“那你喜欢那个王爷吗？”慕容昭凑过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叶宁语。

“我……”叶宁语不能违心说不喜欢，也不能说喜欢。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可这个迟疑的表情看在慕容昭的眼里，却认为是她被逼迫后的不得已。慕容昭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打抱不平的愤怒，“我上次来虞国，就是在这四夷馆，当时你告诉我，‘这天下的女子，谁不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愿寻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如果那个男子不是你心中所爱，不嫁就是了。”

叶宁语再次无奈地笑了笑，“郡主，这天下之事，远远不是喜欢就去做，不喜欢就不做那么简单。”

慕容昭歪头想了想，“反正我觉得，要嫁就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听闻南唐镇国尊亲王的品貌俱佳，没什么不好的。”叶宁语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一闪而过的柔情。

这微不可察的表情，还是被慕容昭看到了。

“你提到这位南唐王爷，好像不是很讨厌？”慕容昭的眼神一亮。

“为何要讨厌，既然已成事实，便沉心接受就好。”

慕容昭愣愣地看着叶宁语，不知她是被逼婚无奈，还是心里对这位未婚的夫婿也有些期待。

“锦文郡主。”两人说话间，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二人齐齐看去，都是一愣。

“小汗王。”叶宁语微微颔首。

慕容昭并未和呼延詹佑打招呼，只站在那里，头依然扬得很高。

呼延詹佑走过来，与叶宁语不过两步之遥。“前几日我派人去国公府求见郡主，可惜未能见到。”

“前几日我身体有些不适。”

呼延詹佑往前走了一步，“锦文郡主被赐婚一事太过突然，南唐不顾先来后到，欺人太甚。郡主若不喜这桩婚事，我即刻回犬戎，带兵攻入南唐，坏了这桩婚事。”

噗嗤一声，在一旁听两人说话的慕容昭笑了。“你这个小汗王，怎么做事都不带脑子的。犬戎和南唐之间，还隔了个虞国，你要怎么打人家？借道虞国？”

呼延詹佑白了慕容昭一眼，没有理会。

“总之，是我先中意的郡主，若郡主不喜，我就带你回犬戎。草原大漠，自有一番天地不是？郡主若是和我回犬戎，我呼延詹佑在此立誓，此生唯你一人。”呼延詹佑说着，就举起右手放在胸前，郑重其事地立誓。

“额……”叶宁语面对这番直白的话语，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别动不动就立誓立誓的，也不怕被雷劈！我可听说犬戎大汉王有十七个老婆，你们犬戎男子每个人也有四五个夫人。”慕容昭白了呼延詹佑一眼。

“你住口！”呼延詹佑瞪了慕容昭一眼。“我与锦文郡主说话，你来插什么嘴！”

“慕容郡主不过是说了两句实话，小汗王大可不必如此疾言厉色。”叶宁语将慕容昭拉到自己身后。

慕容昭见叶宁语这番下意识的举动，看着呼延詹佑的时候，把头扬得更高了，眼神里都是挑衅。

“我不是她说的那种人，若我以后当了汉王，必定废黜犬戎的一夫多妻之策。”呼延詹佑看向叶宁语。

“小汗王之言让人感怀，不过我的婚事已定，不可更改。小汗王今后定能遇到更好的女子，带兵打仗坏我婚事之话，再莫要说了。”叶宁语微微垂头，并不直视他。

“我……”呼延詹佑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

“听到没有？那些废话莫要再说了。”慕容昭说完，也不再管呼延詹佑，拉着叶宁语就往外走。

一直走到四夷馆门口，见呼延詹佑并未追上来，慕容昭才呼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