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张翠娥没想到丈夫竟然在门口偷听了半天,却也不肯替自己说一句话。 心里委屈至极,可还惦记着进衙门当差这件大事。耐着性子问韩老三:“老三,衙门这么好的地方,你为何不愿意去?大朗识文断字,难道你就不认字?” “翠娥,你不要以为在衙门里做事就是风风光光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韩老三无奈的扶额,叹了一口气身上去拉自己的媳妇儿。 对坐在高堂之上的老母亲韩老太说道:“娘,我先领她回家。回头儿子再来跟您和二嫂请罪!” 说完拉着张氏就要走,偏张翠娥心有怨气,一把将丈夫的胳膊甩开。 “什么简单不简单的,你少来唬我。你不就是觉得大朗如今年岁不小了正是议亲的时候,可偏偏挑来挑去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想着若是他有个体面的活儿计,就能找到了好姑娘呗!” 张氏是个聪明人,这一层连韩老大跟周氏两口子都没想到。她一见韩大朗跟着李县令走了,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就瞎想!”韩老三皱着眉:“这是咱家大朗命好,赶上衙门招工了。谁能想到县令大人能亲自来咱们家,又瞧出大朗是个人才呢。” “哼......”张氏冷笑一声,虽然她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但她眼睛不瞎脑子不苶,知道韩大朗有几分本事。他进衙门这件事,肯定另有内情,只不过韩老三不告诉她罢了。 “三婶婶,你只是见到了在衙门做事的风光。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苦楚。”韩北卿心里有些烦躁,实在是嫌弃韩家人吵架磨叽。绕来绕去,没有了重点。 “衙门文书月钱只有七百文,但是需要住在衙门里,每隔五日休沐回家一次。”韩北卿将文书的工钱一说,张氏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才七百文?还得住在衙门里?这.....这谁能去做啊?”张氏不可置信,掰着手指头边算边嘟囔:“一个月七百文,那这一天的工钱也没....” “一天不满二十四文钱,勉强养活自己罢了。”韩北卿笑着将张氏拉到一旁,笑着给张氏倒水。 “二十四文?”张氏脸色很难看:“我记得去年修堤,杂工一天还有四十文钱。大朗好歹是公门中人又是个识字的,一天二十四文钱,竟比不上店小二了。” “何止这些呢!大堂兄若是去了衙门,家里的农活就做不了了。好在大伯父跟大伯母年轻力壮,又有二哥哥帮衬。可若是三叔去,过阵子可是要收夏麦了.....”韩北卿不用劝别的,只说这里面的关系厉害,张氏心里就想通了。 韩老三若是为了这七百文钱进了衙门,那家里的活儿可就只有张氏一个人做了。三房虽然跟长房一样有两个儿子,可她这两个才几岁,根本指望不上。 “老三......”张氏知道自己急躁了,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着韩老三讪讪的撒着娇。 “哼!”韩老三黑着脸冷哼一声。 张氏自知没理,若是她能忍耐一会儿,回家亲口问一问丈夫。现在也不必如此尴尬,得罪了婆婆跟妯娌。 “娘,是我没见识,说了不该说的话。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张氏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翻脸比翻书还快。能吵架也能作低服软,能屈能伸舍得下脸面。 给婆婆道歉完,张氏扭身就给王三娘低身福礼:“你说的没错,我在娘家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见世面呢。刚才是我心急头发昏,说了不好听的。还请二嫂别跟我这个乡下人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