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家也是倒霉,谁家女人不嚼舌根子,怎的他家就惹出这样大的祸端来?” “你这叫什么话?韩家是一般人家吗?她们编排人家的娘们不成,非要编排秀才家的。差点闹出了人命,还不收敛老实一些。竟然大胆包天敲晕了韩秀才,愣是给他关了一宿咧。” 县太爷亲自来村里破案,虽说一路低调前行可到了上西村见过了村长等人。这消息就像是涨了翅膀似的,相邻村里的老百姓都跑来看热闹。 李县令在韩家等候韩秀才苏醒的这功夫,韩家与李家的过往早就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这家也是蠢,自古民不与官斗。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竟还去买了毒药准备灌了那秀才喝。也是秀才公命大,捡回了一条人命咧。” 门外议论声很大,已经影响到了正常办案。李大人忍不住白了一眼上西村的村长,村长张富贵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站起身来,黑着脸冲着门外大喝一声:“肃静,都给老子闭嘴!” 有了这一嗓子,韩家大院外这才渐渐安静下来。门外看热闹的人里面,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进过城,这样的热闹也算是百年不遇了。大家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爬上墙头看热闹。 李县令冷着脸挨个审问了李家人,言语间要抓个主犯从犯然后斩首的架势。 死到临头谁不想活命,哪还会想别人家的事儿?相互之间自然是狗咬狗,被衙役关在自家院子里的时候,相互之间已经打了几次架。 “大人,这件事跟我们二房没有干系。”钱婆子的二儿媳妇跪在地上率先开口。 这个人韩北卿有些印象,刚刚在李家院子里也是她口齿清晰的将自己一家摘了出去。 “大人,村里人都知道,我这个婆婆最是偏心眼的人。她最看不上我们二房,平日里有什么好的都给了别人,脏活累活都留给我们。”她一开口,这就是挤压已久的怨恨。 “那也没什么,五根手指长短不同,手心手背的肉皮子还有粗有细。做人家儿女的,咱不挑这些。”那媳妇摸了一把脸上汗,冷笑了一声。 “可如果是一家子手足血脉倒也无妨,我婆婆竟然还护着娘家人。她钱家的亲戚像是水蛭似的,整日在我们李家吸血。” 话刚落,就有男人梗着脖子骂道:“老二家的,你放屁。我们钱家何曾吸过你们李家的血?若不是我姑母在这,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登你李家的门。” 至此,韩北卿终于恍然大悟。从她正式下地的那天开始,每次遇见钱婆子,她都是一脑袋浆糊。韩老太骂街的时候一会儿骂‘你们钱家’一会儿骂‘你们李家’。现在想来,应该是每次钱婆子身边跟着的人不同,所以才有这个区别。 “住口!”村长张富贵呵斥住吵架的二人,只让那媳妇儿继续说。 看来大家都看出来,李家二房这是准备要趁此机会分家了。 “我婆婆惦记娘家人,她娘家的亲戚总是来我们家。帮扶还嫌不够,又娶了钱家的姑娘。大老爷,绑了秀才来家的事儿我们二房一无所知。这件事我还曾阻拦过,可婆婆向来不喜我二房,我人微言轻没能救下韩秀才。” 韩北卿心中不由暗道一声:真是好妙的心思啊。三言两语间,就把自己家给摘干净了。看来这个乡下女人,也不简单呢。 李家几房一听这话,都害怕自家独自承担责任。纷纷开口高呼自家冤枉,竟然当着县老爷跟所有乡亲们的面相互指责揭短。竟然又闹出了几桩令众人不齿的龌龊小事,把钱婆子气的眼白一翻晕死过去。 “来人,泼醒。”李县令有心在李家人身上割肉,哪会在乎钱婆子的死活。钱婆子被泼醒,人也萎靡了许多,哭着去求韩老太太的原谅。 “老姐姐,咱们俩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是前后院的住着。嫁人之后又住在了上西村,吵吵闹闹大半辈子,我真的不曾想过害你啊。” “当年你守寡归乡,我也曾照顾过你们娘几个的。你也是做母亲的,你可怜可怜我,在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吧。” 韩老太面露不忍,叹了一口气:“钱婆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早就劝过你,为了儿孙少些口舌之争,你偏不听。你们婆媳二人到处说我媳妇儿话坏,败坏我韩家的名声,害的我儿子差点死在你的手上。如今,你怎么好意思求我原谅!” 钱婆子哭诉道:“可是.....你家秀才不也没有死么....莫非你要我死才甘心么?” 好家伙,事到如今竟然还死不悔改,竟然倒打一耙了。 韩北卿气不过,上前刚要开口替祖母说话。却被大伯母一把拉住捂上了嘴巴,拼命的给她使眼色。 “大伯母?”韩北卿面露惊愕,不懂一向胆小怕事的大伯母为何会拉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