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皇太后视线扫过去,瞧着月晚一副无功不受禄的规矩模样,轻嗤一声:“行了,主子赏你你就受着,不用如此小心翼翼。” 月晚只得将食盒递给看眼色走来的殿内宫女,双手接过镯子谢赏。 太皇太后见赫舍里格格满意回座,冲着月晚挥一挥手:“下去吧,你捧的食盒是萨仁要的?别让她等急了。” 月晚将镯子妥帖揣好,接回食盒行礼告退。 …… 到了晚上,慈宁宫一片安静。苏麻喇姑放轻脚步走到闭目养神的太皇太后身边,对方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 “主子,已经查到了,赫舍里格格所言确有其事。” 太皇太后当然不会听信赫舍里家的一面之词。若问这宫中谁的眼线最多,当然是这位扶持过两名皇帝的太皇太后无出其右,因而午膳后将赫舍里格格送走,太皇太后便叫人去查,不过一个下午一切便水落石出。 那张氏果然是当初捉弄赫舍里格格的其中之一,只不过并不是谋划这一切的领头人,而是那个准备阶段采摘苍耳最多的人。 太皇太后沉下脸来,因为是自己最终敲定的张氏而感觉被人打了一巴掌。 “倒是难为她了,没胆子还敢做这种事。” “主子莫气,正是因为她没胆子,这才不张扬,得了个稳重的名,入了您的法眼吗?”苏麻喇姑轻声安慰。 太皇太后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己选错了人,只觉得是别人心思深沉蒙蔽了自己:“只是如今要换掉一人,倒不知要从哪里再找一个添补。” 只有一个人伺候皇帝是不行的,大选还未开始,八旗秀女尚未入宫,太皇太后不会给任何人独宠的机会,更别提康熙年纪才要通人事,若是被人勾着学了他阿玛和玛父,才叫人没处说理。 而从落选的宫女中再挑一位?太皇太后性子要强,并不屑于吃回头草,更何况那些人都是自己亲手刷下去的,或多或少不符合自己的心意。 “主子若是烦恼的话,奴才倒是有一个人选。” …… 月晚最近十分紧绷。 无它,只是觉得似乎总有人在暗处窥伺自己。但无论是迂回绕过,还是猛然回头,都是一无所获。 月晚微微皱眉,在快走到正殿门口时换了个表情,神色自若的和往来宫女问好。 而暗处盯梢的小太监见月晚并未声张,在本上又记下一笔“嗅觉敏锐,性格端庄”。 …… 月晚的刻意掩饰并未骗过其其格。 “可是还在担忧你母亲生病一事?”其其格用完早膳,待宫人撤下桌后,将月晚带进内室,担忧开口。 月晚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有你和萨仁请去的御医在,前两天与父亲见面时,说母亲已经好多了。” “那你为何心事重重的?这两天的脸色都不太好?”其其格眨巴着眼睛,求知欲旺盛。 月晚一时语塞,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将自己被人监视一事隐瞒下来:“确实还是有些担忧,母亲自生下我和弟妹后,一直身体康健,一年四季从未有过小病小灾,这次却断断续续病了两个多月,实在令人牵挂。” “病去如抽丝,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瞧着你这几日消瘦了不少。”其其格满眼心疼。 “好。” …… 话虽如此,月晚在接下来的几日却越来越敏感,有时窗外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得她打碎手中茶盏。正当其其格考虑去找太皇太后特批月晚出宫探视亲人的时候,慈宁宫来人了,点名要见月晚。 打碎茶盏的人换成了其其格,月晚焦虑不安的心莫名平静了下来。知道是谁就好,月晚心想,总不至于一直被人盯着,行走坐卧都失了几分自由。 …… 这是太皇太后第一次细细打量月晚。 苏麻喇姑将人清出正殿,独引着月晚一人进入,蹲下行礼。 太皇太后迟迟不出声,月晚便愈发稳重,努力克制身体不要乱晃。等到一炷香的时间过了,月晚身形摇摇欲坠,太皇太后这才开口叫起。 “此时瞧着,你倒是格外稳重。” 月晚低头噤声。 主子未点到名时,奴才不可开口说话,月晚一直记得很清楚。 “慈仁宫上下除了乌尤,皆是一派天然纯稚。你倒不同,心思细腻的不像豆蔻年华的少女。” 月晚把头低的紧紧的,仍旧不出声。 太皇太后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缓缓开口到:“抬起头来。” 月晚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