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冰敷,林霜霜渐次清醒了过来。 肖朗儿出去请了薛少腾。 “将军。”林霜霜颔首算是行礼,委委屈屈得眼泪要落下来了。 “嗯,好些了吗?冯域去请大夫了,即刻便到了。”薛少腾温言,眼光有意无意略过叶碎萍的脸。 叶碎萍站在一边低垂着头。 冯域脚程很快,赶着就把大夫请了进来。 一诊之下,众人皆惊讶。 林霜霜果然是中了迷药,而且这味药,林旧,肖朗儿乃至叶碎萍再熟悉不过,就是曾经被林霜霜下在黎涓避子汤中的——生天仙子。只是药量极微,没有像黎涓那般只服了一两剂便血不入心,惊恐已极。 这极轻的药量只会使人轻微致幻,幻己常幻之事。 林旧和肖朗儿面面相觑,怪不得林霜霜自来了绥王府,昏聩愈重,连精神都不大好了,今日麦宴都没有坚持到结束便似醉了一般不能支撑,原来是被药力所控。 林旧望向薛少腾。 薛少腾冷峻的眼眸中始终含着并不清明的光:“烦请大夫给内子开几副安神的药,今日之事还请大夫守口如瓶,不要对外人提起才好。” “是是是,绥王放心,夫人不过是初来也驰不适气候,贪睡了些,适应些日子就会好的。”大夫何等聪明,忙应是。 “哦,这是刚才叶姑娘给我们夫人熬的药,您来看看,当吃不当吃。”肖朗儿想起叶碎萍熬的药还在桌上,忙端来给大夫瞧。 “好着呢好着呢,都是醒神安心的好药材,姑娘好脉息,这么年轻想是家学甚深。”大夫看过一连夸赞叶碎萍。 叶碎萍不语伏下道谢。 送走了大夫,肖朗儿把叶碎萍给林霜霜熬的药服侍她喝下,又看她睡沉了,自己便在一边伺候。 这活计本来是叶碎萍的,只是现在叶碎萍不见了,跟着她不见的还有冯域。 “你怀疑叶姑娘吗?为何让冯域将她带走?”林旧有些着急,随着薛少腾来到了他的书房,进门便问道。 说是书房,其实内间便是薛少腾每日休息的地方。 薛少腾一笑,让林旧坐下,给她斟了一杯茶推过去:“别急,只是有些事情问她。” 林旧了解军中行事,只怕叶碎萍害怕,一被吓唬便说不清前后。 “她不似你想的胆小,别担心。”薛少腾又一次看穿了林旧的想法,出声安慰道。 林旧端起薛少腾给她倒的茶,声音略沉缓:“将军,我知道军中最不能容下的便是细作和叛人,可这几位个人……也包括我,我们自被劫到也驰,历经生死不说,连前路在哪里都不知晓。所以莫尔铮要我们做什么,众人都不敢反抗。如果,我是说如果林霜霜、叶碎萍,甚至,甚至朗儿会有所行动,不管是在莫尔镛府上,还是在你这里,目的只是想活下去罢了。将军能不能网开一面?我知道,军中对于细作从不手软,但是……” “林旧。”薛少腾眼中皆是倦意。 “啊?”林旧抬起头。 半晌…… “没什么。”薛少腾笑道——他知道林旧还是不信他,她那个小小的脑袋里对自己,对自己的忠诚仍抱着大大的怀疑,这也难怪,自己何尝不是困顿在这里,甚至与莫尔契里,莫尔镛,莫尔铮同居一席,推杯换盏。她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是盲从于林老将军的判断,这是她多年从军养成的习惯,这很对,也很好。 可薛少腾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难受,若是五年前,他大概已经急了,定要抓着林旧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逼她相信自己,也逼着她喜欢自己,因为自己这么喜欢她,再见到仍然这么喜欢,从喜欢一个聪明灵秀的小姑娘,到喜欢一个秀美矫健的大姑娘。 “你不奇怪她为什么要害林霜霜吗?不止林霜霜,还有黎涓。”薛少腾道。 “黎涓?”林旧忽然意识到,是的,还有黎涓!当日自己怀疑黎涓药中有生天仙子,还是从叶碎萍那里得到的证实。 “你是怀疑黎涓的药也是叶碎萍动的手脚?”林旧惊到,“难道不是林霜霜吗?莫尔铮说是林……”林旧语滞,莫尔铮的话会不会有假?这个狡猾的人。 薛少腾摇头一笑:“我开始也以为这件事与莫尔铮有关,但如果与莫尔铮有关,那叶碎萍的目标该是我,为什么是林霜霜?” 林旧也在想。 “所以今天下午我特带了你去南村,留出府中的空儿来,又派了冯域来府中故做神秘地取走了一件包裹严禁的东西,故意留了这书房中的破绽,却发现这三个人中……倒只有叶碎萍心不在此。” 林旧左右环顾:“你让冯域留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