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柔嘉一开始只是想问个话而已。 但是,盛家因为盛羽驰走火入魔杀了很多人的事,最近在城中名声跌入谷底,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盛家的各个铺子生意更是不景气。 古董铺老板见这姑娘衣着华贵,又盛气凌人的模样,认定她是个有钱的小姐,拉着人不愿放过,试图干成一单生意。 贺柔嘉只是想问问和千面骷髅有关的事情,这老板不知道就算了,还拦着她不让走,一直让她看古董,她对这些死人用过的玩意儿不感兴趣,念叨得烦了,便呛声说:“什么便宜货色,我可瞧不上!” 那老板有些不悦,耐着性子道:“听姑娘这语气,您是嫌它们配不上您?小店倒也是有些好东西,只是不好摆出来随便给人看,您要是想看,可随我去里间看,只是好东西价钱贵,您要是承担不起,也不必浪费这时间了。” 话说到这份上,贺柔嘉就算不想买,也得去随他看一看了,“笑话?我承担不起?你觉得本姑娘买不起你这小店里的物件么?带路!” 老板见她吃这套,便暗下决心要激她买几件难出手的,这丫头一看就是个不识货的。 他哪知道,贺柔嘉虽然穿的是锦衣华服,但身上其实没多少钱,家里人管得紧,担心她带太多钱会被人给骗了。平时吃个饭、买个衣服首饰还够用,买古董这种烧钱玩意儿,便不够看了。 所以,看过几样“宝贝”之后,贺柔嘉便嗤之以鼻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开什么玩笑,就这也想动本姑娘的腰包,真当我是冤大头很好骗吗?” “姑娘您这话说的,小老儿开这店开了几十年,见过的奇珍异宝无数,可谓是童叟无欺,还能骗你不成?你要是兜里没钱买不起,径自出去就行了,何必这样冤枉人?” 古董店老板本只是想用激将法激她,哪只贺柔嘉是真没钱,他这一激,直接戳到了贺柔嘉的痛脚,她恼羞成怒地推了那老板一把,“你这什么态度?瞧不起谁呢?” 历史总是如此相似,老板和早上的江思白一样,往后一倒,磕到了架子上,不过这里不是普通的房间,那架子随之倒下,砸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摆件上。 那个绿釉红陶九层塔,“啪”地一声跌到地上,摔碎了。 古董店老板哀呼一声,“我的宝塔幼——”白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伙计们赶了过来,救人的救人,救塔的救塔,完事将贺柔嘉和其护卫堵在屋里不让走了。 一个护卫见势不妙,知道贺小姐赔不起这所谓的镇店之宝,便求情出去找江思白求助了。 江思白很快便赶到,道过歉后,道:“我们肯定会赔偿贵店的损失,不必担心。但是,贵店一再强调此物乃是价值连城的镇店之宝,我二人不懂行,为免有坐地起价的嫌疑,需要另外去请个行家帮我们鉴定一番,若结论与贵店所言一致,届时再赔偿也不迟。” “行家?谁知道你要请的是什么牛鬼蛇神,别到时候和这位小姐一样,张口就胡说,血口喷人冤枉我们。”老板怨愤道。 江思白正色道:“晚辈出身春不见山庄,这位小姐则是雁回山贺家家主之女,皆是名门正派之后,行得正坐得直,待人处事或许有不周到的地方,但是绝无诬害之意,否则,岂非自堕门楣?” 老板听他说明身份,意识到二人身份不一般,听说春不见山庄的少庄主似乎和自家二少爷关系不错,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教人去请示二少爷。 等盛余庆三人来到店中,便见到沉着静坐的江思白、靠在窗边背对众人的贺柔嘉、还有如丧考妣的老板和伙计…… “你们怎么来了?”江思白诧异道。 盛余庆苦笑道:“我们也是刚知道,这家店是盛家的店。” “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江思白也是苦笑起来。 贺柔嘉回过头,看到盛风袖,可谓是冤家路窄,呛声道:“谁跟他们是自己人?” 盛风袖就是专门来骂她的,听她口气不好,立时道:“说你了吗?就上赶着认领,自作多情。”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盛家的丫头吗?还未请教,令尊是修炼了什么邪门歪道,才会沦落到走火入魔、杀害妻子的?”贺柔嘉眉毛一挑,讥诮道。 她这话属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满屋子的人俱是脸色一变,江思白喝止道:“柔嘉,闭嘴!” 盛风袖心里一痛,悲愤道:“骂人不及父母,你讲不讲道理?” 贺柔嘉只觉快意,“我不讲道理?不知是谁先起的头,辱骂别人的祖先?”她还记得初见时,盛风袖骂她是马夫的后代。 “我说的是事实!”盛风袖道。 贺柔嘉冷笑道:“那我说的也是事实!” “柔嘉,你少说两句。”江思白劝道,“你别忘了,我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不就是个破摆件吗?”贺柔嘉愤愤然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赔不起。” “再不安生,我可不管你了。”江思白威胁道。贺柔嘉赔不赔得起,他还不清楚吗? “你嚣张什么呀!”贺柔嘉怨恨地瞪他,“对着外人一张好脸,倒是冲我耍横。” “是谁在耍横啊?”盛风袖打抱不平起来,“明明是你到处闯祸,还连累江大哥的!他替你善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你怎么好意思凶他的?” “江大哥?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贺柔嘉扭头看向江思白,质问道,“江思白!你明知道我讨厌这丫头!” “不过就是拌两句嘴,又不是解不开的生死仇怨,何必如此计较?”江思白道。 “你是觉得我心胸狭窄、斤斤计较咯?” 盛风袖道:“难道你不是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