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吧。放下食物就走,勿要多做停留。”黛霜知道不可直接停车给东西,否则流民一拥而上,场面很难收拾,只能换种方式。 “娘娘,我们的干粮也不多了。”落星说道。 “那就也留些银钱吧。”一只纤手从帘内伸出,她递过来一个玉镯子,“不够的话,去把我的首饰当了。” 落星接过,叹道:“这是您让属下当掉的第四枚首饰了。” “无妨的。”车里的声音静悠悠传出,“没有什么比人命重要。这场战事多少因我而起,能补偿点算一点吧。” 落星本还想安慰说反正皇上转头又要送您许多的,转念一想玉家的商行也因战事受了冲击,便不说了。 晋军士气正盛,一直打到大渝都城萌城之下。玉知微一身银色战甲,长矛枪直指城头。 “慕容沛,出来受死!” 最近数月连吃败仗,大渝兵有些撑不住了,慕容沛退回了都城,本欲整顿整顿袭击禁军后方,却没想到玉知微的兵更快一层,先于他兵临城下了。都城再往里四百里,就是王帐所在了。 “大王,这可怎么办?!”城楼上乱作一团。 慕容沛还没有发话,忽然听见外面“嗖”地一声响,是一支金色的箭矢破空而过,一箭击穿了城头的王旗。 大红的旗帜应声而倒,重重从楼头跌下,摔在地上,旗柄折成两截。 玉知微意满回弓,一脸的高傲,晋兵四面呼喝皇上英武,杀声震天,叫慕容沛速速现身。 夕阳西下,晚霞的光映照在成片的铠甲上,刺痛了慕容沛的眼睛。 他没想到玉知微这么厉害,大半年的时间竟真的打到了都城下。时至今日,他都还没真正把尹黛霜抢过来过,反而遭了这么大的殃。 和玉知微交手数次,他用兵之神速、反应之机敏、应变之灵活叫他啧啧称叹,但大渝好歹也是马背上的民族,是天神护佑的所在,怎会这样快被他俘虏?慕容沛心气一沉,对贺兰托道:“去把神机将军找来,本王命他先出城迎战!” 贺兰托领命正要前去,忽然冲进来一个小兵报道:“不好了大王,咱们的马……” 慕容沛一惊,“马怎么了?!” “咱们的马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刚才……全都口吐白沫,一大半都死了……” “……” 一片安静。 大渝人最擅骑射,打仗是离不开马的。如今马死了怎么办?! “是谁干的,是谁!?他们怎么能毒死咱们的马,莫不是咱们自己人这里出了奸细?!”慕容沛一脸愠怒地走下来,眼睛瞪得有铜铃般大,“是你?!” 他走到一个将领面前就问。 “还是你?!” 被呵斥到的将领都被他吓得一跳,纷纷摇头否认。 “大王。”老祭祀开口了,“马都没了,还怎么和敌军打仗?不如让我试试巫术。” “哦?” “眼下局势对咱们极为不利,贸然出城绝不可以。要是硬打,怕是都城要沦陷。但我的巫术或许能奏效,大王不妨先让我一试。” “好,好!”慕容沛此刻也别无他法,“那就劳烦你了!若巫术真能打退晋军,本王定要重赏于你!” 楼下的禁军越骂越难听了。为了叫慕容沛开城作战,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而玉知微正是这一切的总指挥。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扬着下巴,手中挽着金色流星弓,意气风发。 楼头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赤足批发的人,手里拿着不知什么东西,在正中坐下,旁边还站了两个人。 玉知微凤眸微睐,过了一会儿忽道:“不好!” 他正要下令撤兵,巫术却已经奏效。老祭祀在城楼上念念有诀,下边的几十万晋军忽都跟中了邪似的,手中兵器掉在了地上。 他看着周围的兵瘫软了,自己也跟着头晕起来,弓也掉在了地上,接着是头痛欲裂的感觉潮水般袭来。 老巫师好像一直看着他。虽然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具体的神情,但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笑,那是巫术得逞后轻蔑的笑。 玉知微平生,最讨厌有人蔑视自己。 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他蔑视别人。谁敢蔑视他,那就是找死。 他冷笑一声,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弯下腰,不动声色地拾起了那把弓。 一瞬间他挽起弓,眼睛眯起,金色的箭矢对准了那老祭祀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