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认为必须重视越国的行动,“前有公子珩晦迹韬光,归国后锋芒毕露,短短两年大权在握,仆旧国被其所灭。今公子煜与晋盟,且有灭大氏族之功,焉能小视于他?旦有万一,追悔莫及!” 石林不服气,仍想要开口再辩。 公子项及时出声,打断几人的争论:“好了!” 门客们同时一惊,转头看过来,见公子项面露不悦,马上意识到失态,不禁心中惴惴。 “召尔等前来商议,不是吵架。”公子项坐直身体,对门客的言行极为不满,语气难免冰冷,“公子煜有经天纬地之才,不下于晋侯。其调兵必有所图,我意尽快与齐定盟,以防国内生变。” 这番话出口,室内顿时一静。 良久,一名门客开口道:“公子认为越会袭边?” “十有八九。”公子项环视众人,沉声道,“楚煜为人跌宕风流,洒脱艳逸。一场宫宴,强势威慑诸王子王女,贵族不敢言,天子无能指摘。此事后,上京无人敢惹。这样的人岂会行事无谋?” 话音落地,石林等人脸色煞白,低头不敢言语。 “赵弼忌惮晋越,不惜与楚结盟。我亦然。”公子项没有隐瞒众人的打算,直言道,“林珩远迈晋幽公,晋必行霸道。楚煜亦胜越侯,松阳君钟离君不过踏脚石,不死也会降心俯首,绝不敢有叛意。此 二人结盟,必为楚心腹大患。与齐盟视同与虎谋皮,然当此时,楚别无选择。” “公子,上京……” “上京?”公子项嗤笑一声,转动拇指上的玉环,轻蔑道,“天子私心太重,执政有心无力。满朝贵族鼠目寸光,不足与谋。短暂联手尚可,长此以往无半分益处。况天子忌惮诸侯,楚也在其列。我同样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门客们陷入沉默,一时间寂然无声。 粟黑正打算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名侍人捧着信鸟走入:“公子,国内有急报!” 公子项接过信鸟,亲手解开信鸟腿上的木管,取出卷成筒状的绢。 绢布展开,一行字闯入眼底,他的神情骤然一变。 绢上赫然写着五个字:越军袭邳城。 看过绢上内容,门客都是心头一紧,眼底闪过多种情绪,惊诧、愕然、难以置信,个别还有恐慌。 后者以石林为代表。 就在方才,他言之凿凿公子煜不会出兵。这一刻被现实打脸,他变得心慌意乱,耳畔嗡嗡作响。心中举棋不定,不知是否该为自己辩解,还是就此缄默不语。 粟黑等人审慎思考,很快达成一致,开口道:“公子在邳城屯兵,越摆明针锋相对,定然所图非小。仆等赞同公子决定,与齐定盟,速归国。” 公子项没有马上回应,侧身靠向木箱,手肘搭在箱盖上,沉吟许久才道:“齐商遍布各国,消息极是灵通。越攻楚,事情定然瞒不住。赵弼最擅把握良机,虑无不周。我若表现急切,难保他不会狮子大开口,在盟书上做文章。” 门客们相视一眼,皆知公子项所言在理,绝非是在杞人忧天。 以齐国的作风,雪中送炭不必想,投井下石、乘人之危更有可能。 “公子,无妨以退为进。”粟黑向公子项进策。 “如何以退为进?” “事情无法隐瞒,不妨对公子弼直言,道军情如火,公子需尽快归国。关乎盟约,采用昨日商定。如对方不愿,想要对楚予取予求,公子作势生怒,放言结盟作罢。”粟黑一口气说完,目光灼灼看向公子项。 “有几成把握?”公子项问道。 “五成。”粟黑实话实说。 “仅有五成?”公子项皱眉。 “公子,公子弼之所以与楚修好,晋必为要因。楚越将战,齐边境未必太平。晋邀西境诸侯会盟,欲成霸业,迟早会东出。届时,齐国将会如何?” 粟黑一番话落,公子项当即陷入沉思。 门客们默不作声,看向粟黑的眼神极为复杂。莫怪他最受重用,果真是心智卓绝,眼光锐利。 公子项很快做出决定,采纳粟黑的建议。 “明日见赵弼,汝在我身侧。” “诺。”粟黑叠手领命。 大事定下,公子项挥退众人,准备书信国内严守边境各城,以防越军突袭。 门客们离开房间, ➴➴, 面对各种恭维,始终宠辱不惊,稳如泰山。 天空爬过闪电,雷声炸响,雨越来越大。 门客们驻足观雨,提起邳城战事,都希望雨能多下几日,延缓越军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