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拖不得!”长沂君连连摇头,唉声叹气道,“晋君暴虐远甚传闻。我在肃州城亲眼所见,上京礼令触怒他,即被押送法场枭首,头颅挂上城墙,日夜风吹雨淋。今众目睽睽之下,大兄言行有失,岂会有好下场!” “其言既往不咎……” “糊涂!”长沂君捶胸顿足,瞪着氏族双眼冒火,“曹前有背盟,今再生事,如何能怀抱侥幸。晋法酷烈,尔等莫非以为罪只在大兄,不会被迁怒株连?” 此言如醍醐灌顶,登时让氏族们寒颤连连。 趁他们陷入犹豫,长沂君拉着曹伯排开人群,大步向前。 曹伯装作不情愿,嘴里喊着“我不去”“休要拽我”“大胆”等语,脚下速度飞快,一路跑出烟尘,和长沂君冲向马车。 甲士们见氏族不动,不知是否该阻拦,大多愣在原地。 抓住机会,长沂君拉着曹伯进入车厢。车门尚未关闭,就连声催促阉奴:“速行,去晋大营!” 阉奴挥动缰绳,马车冲出营门。 氏族们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情况不对,马车早就扬长而去,距大营越来越远。 “追不追?”一名氏族道。 “追,怎么追?”另一人怒视他一眼,“让人知晓我等要反?!”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习惯了曹伯逆来顺受,陡遇今夜状况,竟然无从应对。为推卸责任,开始互相抱怨,半点没意识到危机即将来临。 晋侯大营内,一只信鸟穿过夜风,飞向灯火辉煌的大帐。 马桂举臂接住信鸟,躬身进入帐内。 林珩刚刚沐浴过,洗去一身风尘,披衣坐在屏风前。长发没有梳起,随意散落在身后,发尾犹带着湿意。 “君上,是蔡地送来。”马桂解下信鸟腿上的兽皮,送至林珩面前。 兽皮展开,里面是叠起的素绢。 绢极轻薄,对火近乎透明。上面寥寥数字,内容触目惊心:青州城破,陶荣挟蔡侯,归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