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盾牌的敲击声,组成古老的旋律。 战车没有停下,反而加速前行。驾车的马奴奋力挥动缰绳,悍然冲向鹿群。 面对危险,鹿群本能向两侧分开,急流一般穿梭。 林珩站在车上,手握一把玄弓。 他首次在众人面前开弓,单臂挺起弓身,另一只手拉开弓弦。 目光锁定最强健的雄鹿,长袖振动,锋利的箭矢破风而出,当场穿入鹿的脖颈,从另一侧透出。 雄鹿前冲一段距离,终于支撑不住栽倒。鲜血从伤口涌出,片刻染红大地。 “武!” 甲士齐声高喝。 氏族们望一眼林珩,暂且压下惊诧,分别锁定目标,在寒风中开弓。 箭矢铺天盖地,破风声络绎不绝。鲜血在地面绽放,哀鸣声响彻平原。 战车陆续分散,氏族们追逐各自目标,彻底拉开冬猎大幕。 这场狩猎声势浩大,至少持续五日。 在此期间,肃州城门不闭,城头守卫森严,城中甲士日夜巡逻,少有人敢趁机生事。 越骑携带公子煜的书信,星夜兼程飞驰入晋,赶在冬猎开始当日抵达肃州。可惜迟了一步,林珩已动身前往猎场。 无奈,越骑只能前往晋侯宫,将事报于国太夫人。 “刺客?” 国太夫人在大殿召见来人。一身红裙坐在屏风前,漆金百花在她身后绽放。 她没有拆开信匣,仅听骑士讲述,已能猜出当日的惊心动魄。 “越君伤势如何?” “君上已无大碍,暂不便处理国事,军政交由公子煜。” 听闻此言,国太夫人松了一口气。旋即眉心一拧,询问道:“越君应已递送奏请,关于册封世子,上京可有回应?” “仆不知。”骑士实话实说。 国太夫人神情微沉,片刻后道:“你暂留城内,待冬猎结束,公子珩应会召见。” “诺。”骑士领命退下,随侍人前往安置。 殿门合拢,国太夫人面对信匣,想到越侯遇刺,揣测上京的态度,心中极是不安。 “来人!” 声音传出殿外,侍人恭身领命:“仆在。” “召缪良。” “诺。” 侍人快步穿过廊下,急召内史缪良。 国太夫人坐在屏风前,反复思量上京和天子,心中的不安持续扩大,几乎无法压制。 不待她深思,内史缪良奉召前来,在殿前听命。 “你速带人前往猎场,召公子珩归来。” 冬猎途中召还? 缪良下意识抬头,掩不去满脸诧异。 “事不宜迟,速去。” 国太夫人辞色俱厉,唤起缪良脑海中的记忆。 想起先君突然薨逝,国太夫人携晋侯上朝,震 慑群臣的场景,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有迟疑,当即恭声应诺,退出大殿疾行前往宫门。 与此同时,上京城内,小觐即将结束,宫内照例设宴,各国使臣悉数列席。 宴会之上,乐人鼓瑟吹笙,舞人翘袖折腰。美酒佳肴送上,众皆享乐,一派奢靡景象。 天子高踞上首,群臣陪宴左右。贵族们不断举杯把盏,对天子歌功颂德。 热烈的气氛中,唯有一人格格不入。 雍檀凝视上首的天子,目光如电,神情凛若冰霜。 左右使臣见状,也陆续停止宴饮。连楚国使臣都不例外,放下酒杯,以行动进行表态。 众人皆知晋国变故。 晋侯离国,请封公子珩的奏疏呈递天子,却被压下不允。 诸侯国的关系错综复杂,有仇者不在少数。但面对上京,涉及到关键利益,必要时也能同进退。 天子压下请封奏疏本就不合礼法,触动诸侯敏感神经。 今日是晋,明日是谁? 是越,是齐,是楚。 大国尚且如此,小国岂非更被拿捏? 众人态度趋于一致,以沉默进行表态,使宴会气氛变得冷凝。 咚! 天子放下酒盏,面上隐现怒气。 乐声中途而止,乐舞之人匍匐在地,惊慌不敢言。 雍檀在这时起身,大步行至殿中央,正身叠手,肃然道:“臣晋大夫雍檀,请问天子,为何不允我国请封?” “➮➮” 天子勃然大怒,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