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了摸喉咙,赞道:“谷医妙手。” “谢公子。” 谷珍没有谦虚,大方接受林珩夸赞。起身告辞离殿,准备亲自为林珩熬煮汤药。 他刚刚跨出殿门,险些被一名侍人撞到。 侍人面带急色,从正殿一路跑来,向林珩禀报晋侯发病却不肯服药。 “父君不肯服药?” “君上暴怒,汤药尽被挥落。” 侍人匍匐在地,额角被汗水打湿,身上还有飞溅的药汁。 林珩和国太夫人不在场,没人敢强迫晋侯服药。侍奉多年的医被召来林华殿,此后再未露面,也无接替之人。正殿婢仆手足无措,唯有将事情禀报公子珩。 “父君病重,怎能不服药。”林珩振袖起身,决定亲自走一趟。 侍人见状长舒一口气,忙不迭爬起身跟上,随他一同前往正殿。 行至中途时,天空降下雪子。 幽暗的夜空飘洒银白,淅淅沥沥牵连成线,交织成一片银纱。 雪积在地面,覆上薄薄一层。 林珩踏雪而过,袖摆振动,乌发轻扬。两行足迹留在身后,转瞬又被银白淹没。 正殿内,晋侯再次挥落药盏,对侍人大发雷霆。 “滚! ” 乌黑的药汁泼洒在地,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气。很快有婢仆跪地擦干,不留丁点痕迹。 林珩走入殿内时,侍人又送上一盏药。 殿内摆放三只药炉,分别有药奴看守。只要炉火不熄,汤药就会源源不断送上。晋侯可以尽情砸,按方熬煮的汤药要多少有多少。 “父君,您这是何必。” 林珩迈步走上前,见晋侯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接过侍人手中的汤药,准备亲自喂给他服下。 “马桂。” “诺。” 马桂应声走上前,替代服侍在榻边的侍人,双手扣住晋侯的肩膀,令他动弹不得。 “逆子,你敢?!” 晋侯勃然大怒,对林珩大声咆哮。 林珩不以为意,手托药盏微微欠身,单手扣住晋侯的下巴,将仍有些烫的汤药灌进他的嘴里。 “父君,有病就要服药。” 晋侯面庞涨红,眼底爬上血丝。 林珩始终面不改色,双手极稳。直至药盏清空,他才退后半步,上下打量着晋侯,满意地点了点头。 殿内侍婢胆战心惊,惊惧交加不敢抬头。 汤药开始发挥作用,晋侯头疼的症状减轻,四肢愈发绵软,身躯无力,烂泥一般仰面瘫倒。 “退下。” 林珩摆了摆手,婢仆和药奴如蒙大赦,迅速退出殿外,身后似有猛兽追杀。 “马桂,你也退下。” “诺。” 马桂躬身领命,出殿时合拢殿门。 一声钝响,门扉紧闭。 殿内仅剩父子两人,短暂陷入寂静。 烛火照亮屏风,猛虎下山其状狰狞,尖牙利爪寒光慑人。双瞳仿佛被火点燃,愈发显得凶狠。 “父君,我母早产病弱,皆是您的授意?” 林珩垂眸凝视晋侯,双手袖在身前。烛光映在他脸上,半面明亮,半面黑暗。 他没有任何提示,直接开门见山。 猝不及防之下,晋侯不由得愣在当场。他迎上林珩的目光,没看到愤怒,也没看到痛苦,只有冷漠和平静。 意外地,晋侯也冷静下来。 癫狂和暴躁消失无踪,布满血丝的双眼闪烁不定。纵然不开口,也给了林珩想要的答案。 “为何?”林珩歪了下头,专心致志看向晋侯,“因为安平君?” 晋侯猛然一震,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如何知道?” “果然。” 林珩直起身,摇头叹息。 他的反应委实出乎预料,再一次让晋侯愣住。 片刻后,晋侯冷笑出声:“你既然查出旧事,当知智姜必死的缘由。我不该心慈手软让你活到今日!” 林珩没有被激怒,自始至终神情冷漠,甚至有几分无趣和漫不经心。 “父君,常年自欺欺人,莫要真将自己骗了。”林珩扣住手指,拇指摩挲 食指指节,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您早年也曾锐意进取,浸淫政治多年,岂会猜不出安平君真实用意。” 晋侯唇角紧抿,默不作声。 “安平君身为大父长子,战功彪炳,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