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智陵点齐甲士登船,其余人留在岸上,重新登车踏上前路。 临行之前,双矛兵将尸体移到一起,反握匕首逐一割耳,和兵器一同装入车上麻袋。唯一存活的吕旭被捆住双手绑在车后,为防他自尽,牙齿被当场敲断,嘴也被麻布堵住。 “入城后禀报公子,祭祀之日,智氏重回肃州城,为公子贺!” “诺。” 船队和车队分离,一入河道,一在路中,彼此背向而行。 智陵站在船首,听完甲士禀报,目光眺望岸上,捕捉到一个鬼祟的身影。 “郎君,我去拿下他。”一名甲士道。 “不必。”智陵按住甲士手中的强弩,轻蔑道,“鼠辈无胆,放归无碍,或许还能速传战况,助公子一臂之力。” 岸上人影一路疾奔,在距肃州城五里处发现记号,旋即调转方向往南行去。 在一座不起眼的土丘前,人影停下脚步。找到停在土丘后的氏族马车,立即走上前,讲述河边一战的经过。 “家主,赖氏吕氏集合百人,除一人外尽殁。婢仆为甲士壮妇所扮,援手乘船,用强弓双矛,应为智氏私兵。” 车厢内一片寂静,车中人陷入沉思,良久没有回应。 家仆躬身站在车前,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他仍是心惊肉跳,禁不住阵阵胆寒。 “你速回城传我之言,家中闭门谢客,非我手令不可调动一名私兵。”鹿敏的声音从车内传出,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诺。”家仆俯首听命,转身向来路行去。 家仆离开不久,鹿敏也驾车归城。他没有返回家中,而是径直去往公子原府上。都城风向有变,宫内暗伏杀机,必须小心应对。 车轮滚滚压过泥路,留下并排辙痕。即将行至城门,前方忽有奔雷声袭来。 鹿敏推开车窗,就见数名骑士策马飞驰而过。骑士身后背负布囊,观形状应是竹简。 “越甲。” 国太夫人手中握有强兵,一支是先君留下,另一支是她从越国带来。 方才过去的队伍身着红衣,发髻上捆扎皮绳,分明是越人打扮。在肃州城来去如风,必持有国太夫人手令。 “会有何事?” 鹿敏放下车窗,心中疑窦丛生。想到公子珩归来后的种种,不由得叹息一声。 “看似行事鲁莽,实则料定先机,运筹帷幄。” 有狐氏递送消息时,他就预感到不对。今日之事恰好证实他的担忧。 公子珩是刻意透出口风,主动露出破绽。从众夫人踏入南殿那一刻起,圈套已经张开,端看谁会一头撞入网内。 “有狐达自诩智慧过人,还不是乱了手脚。” 鹿敏嗤笑一声。 想让鹿氏流血,成为他人垫脚石,实属于痴 心妄想。认真衡量利弊,他不再举棋不定,终于有了决断。 当日傍晚,玉堂殿旧仆入城,在宫门前验明身份,全部被带到林华殿。 许放在殿门前踱步,听到人声后驻足。看到迎面走来的马塘和马桂,当即大步迎上前,把住两人手臂,笑道:“终于来了,路上可好?” “不辱使命。” “公子神机妙算,我等收获颇丰。” 三人言辞默契,明白话中深意,不免心中畅快,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短暂交谈之后,许放召来侍人,安排一行人下去歇息。 “公子在南殿,一时半刻不会回来。不妨先去用饭,洗去一路风尘。” “也好。” 侍人在前引路,众人去往准备好的房间。 紫苏随林珩去见国太夫人,茯苓留在林华殿,襄助安排守墓归来的一行人。 “许内史,公子留下手书,言人到后交给您。”茯苓取出袖中锦囊,双手递给许放。 “公子还有何吩咐?”许放一边打开锦囊一边问道。 “公子言人到齐,先召匠人修复玉堂殿。不应有之处一律铲平,殿内器具逐一核对,凡缺漏登记在册,他必定设法寻回。” “我记下了。” 许放展开绢布,从头至尾浏览一遍,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公子离国后,丽夫人和公子长一朝得志,在宫内横行霸道,肆意妄为。当年杖杀玉堂殿的侍人婢女,强占半座宫室,夺正夫人印信,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要讨回来。” 许放捏紧绢布,神情冷峻,恨意昭然。 “公子不方便动手,我来。丽夫人得意太久,如今也该偿还。” 听到许放所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