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烟虚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王婆婆才收回了手,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似是耗尽了全身力气般的阖上了眼。 “老身用尽仅剩的功力为你开了一次天眼,竟只能看见一片迷雾,看不出你的来历,也算不出你的未来。” 缓过来后,王婆婆重新开口道。 烟虚对自己的修炼之途其实一直都处在一个懵懂的状态,只知道自己是一只烟花精,要说怎么开启的灵识,怎么修出的人形是一概不知的,似乎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听及此,烟虚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半知半解地看回王婆婆。 王婆婆看烟虚的样子就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只是带着些不明意味地笑意摇头冲烟虚重新开口道: “只是没想到这天地间本应最有人间烟火气的烟花精,眼里却没有半分红尘,倒不知是该叹还是该惊。” 说完王婆婆看回夜空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我的愿望会以这种方式实现,又转头看向烟虚,王婆婆眼睛里的东西烟虚看不透,但看着不知为何总有种心惊的感觉。 “好了,你赠老身一场烟花雨,老身便为你开一次天眼,虽然没看不来什么,但也算两不相欠了,你速速离开此地吧!” 一开口王婆婆又在催促烟虚赶快离开,烟虚情知不能再多问,但又着实想知道湛郎和卿卿的后续,不由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 “王婆婆,湛郎后来没有赴约吗?你给他的书信里写了什么?你又为何会孤身一人来到清泉村,独居至今,难道是湛郎有负于你吗?” 王婆婆听着烟虚一连串的发问,看向夜空沉吟半响,终于轻声道: “湛郎从未负我,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温柔,也是对我最好的人。” 说着王婆婆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怀念的神色,似乎那白衣少年又重新出现在她眼前,轻声唤着她卿卿。 “那怎么。。。。。。” 不等烟虚说完,王婆婆神色一转,重新看回她续道: “我虽孤身一人,但湛郎却有父母家族,他虽愿意同我浪迹天涯,我又怎可能真的忍心让他抛家弃族,从此流落。” “难道那封书信并不是相约,而是。。。。。。”烟虚突然有些不忍心说下去。 “不错,我给湛郎的是一封诀别信,当夜我就出城了,此生也不准备再回。” “那为什么在那烟火下,你要问湛郎考虑得如何?”烟虚还是不解地问道。 王婆婆看着烟虚苦笑着摇摇头回答道: “说你眼中没有红尘,你便果真连这女人的小心思都看不出来吗?虽然我心中已早有决断,但总要问一回才心甘,他也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如此我也算求仁得仁了。” 烟虚想起那每天晚上都会枯坐在后院中看着夜空的王婆婆,有些犹豫但这个问题现在若是不问,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机会了,所以烟虚还是问了出来: “那你,这么多年孤身一人,住在这清泉村中,可曾有后悔过?” 王婆婆听完沉思良久,烟虚本来以为应该不会回答她了,但可能王婆婆真的是大限将至了吧,最终还是开口答道: “若是以前,任何人问我这个问题,我大概都不会回答,但今夜你既送我这场烟花雨,了我心愿,又陪我走完这生命的最后一程,我便也与你说上一说。” “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从未后悔过,这便是对湛郎对我最好的选择,到今日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可若说完全无悔,我又怎会因为这个小心愿而闯下如此大祸,只能说情之一字,古往今来谁人又能真的参透呢,怎么做似乎都是错,又都是对的,所以只能是无解。” 烟虚听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似有所失,又只能叹一句天意弄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看着现在的王婆婆,烟虚似乎是第一次真正理解了这句诗词。 “好了,你这小妖,修炼之事一概不问,说你眼中没有红尘,倒是对我这些旧事上心,今日我因私心着了别人的道,有人执棋,以我为子,落着点却在你,我虽如何都看不透你身上有何特殊之处,也参不透其人目的为何,但今日你我相逢一场,也算有缘,日后切记万事小心。” 说完便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圆,不待烟虚反应过来,就将她一掌打晕扔了进去。 等烟虚醒来时,发现自己竟是在余麓山上平时居住的山洞中,外面也早已是天光大亮。 “婆婆!”边在嘴里着急的念着,烟虚拔腿就往山下清泉村的方向跑去,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王婆婆怎么样了。 及至到得清泉村中,才发现王婆婆的小院竟是消失无踪!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