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焰的眼底流露出诧异与不解,他想不通姜藤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时间点,派出所附近很难打到车,姜藤与江焰并肩向前走,路灯下,两人的身影被无限拉长。 迎着扑面而来的热风,姜藤慵懒地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酸胀的腰:“姐姐我有个很重要的人,之前被他们欺负过。” 所以,姜藤故意在他们常去的烧烤店上班,多次勾起他们的注意力,再费点心思让他们闹出内部残杀。 色字头上一把刀,他们罪有应得。 很重要的人… 江焰默默捕捉姜藤话中的关键词,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下午。 姜藤的屋子,除了她个人的生活用品,就没有多余的备用,她似乎很笃定不会有第二个无关紧要的人闯入她的私人领域。 但偏偏他做了这始料未及的例外。 江焰下楼买生活用具,在这一亩三分地,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老板娘瞅了江焰好几眼,瞧他面生,就开口问道:“哪儿家的乖娃,啥子时候来嘚,我咋不晓得?” 西南地区的腔调融着热气徘徊在江焰耳边,他听得一知半解,手中已默默递过去两张红票子,他思忖两秒,回一句:“四栋301室的。” “姜藤啊…”老板娘一听,眼皮不自觉一抖,嗑瓜子的动作顿住,先是讶然后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好久没看到那个男娃儿了,原来又耍了个新朋友。” “你呢小鬼。” 姜藤的声音将江焰的思绪拽回现实,他们已穿过昏暗的绕巷走至路口,霓灯闪耀的道路充斥车辆按喇叭的声响。 等红灯的间隙,姜藤问:“陈沁是使了什么法子让你爸肯送你来这。” 姜藤是笃定了陈沁在从中作梗。 陈沁能用六年的时间从情妇变正妻,那她决不甘心让自己的儿子上不得台面,而这最大的阻碍就是姜藤眼前的江焰。 江焰默默攥紧袋子边缘,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父亲说,内陆也是块宝地,或许我能学到夜港没有的东西,而且陈阿姨说,姐姐一个人在这里,她不放心,我们能相互照顾。” 白净的皮囊下尽是小心翼翼与胆怯,语调也是不急不缓,这样的人像常年寄生于暗处的苔藓,萌生一丁点想要窥光的念头都会被判成罪大恶极。 江焰的一举一动,便是给了姜藤这样的感觉。 前半句是否可信,姜藤不确定。 但江焰的末句,逗得她笑出了声,面露荒唐之色:“你说陈沁不放心我?” “内陆是不是块宝,我不知道,但鸦岗绝对不是。” “在鸦岗,每年能考上名校的学生屈指可数。” 鸦岗,治安差和乱是暮阳市里出了名的,最不缺地痞流氓,以及崇尚影视剧里街头霸主的学生青年,管江焰之前学习成绩如何,在种种诱惑下,若不保持住本心,迟早得完蛋。 陈沁估计就是打这样的算盘。 忽地,姜藤很同情眼前的乖乖仔。 红灯切换成绿灯,人头攒动,姜藤不禁抬起手,像给予一丝安慰和怜悯,她轻轻地拍了拍江焰的后脖颈,又立马收回手,留一个摇曳的背影:“你应该还没吃晚饭,走吧,姐姐请你吃火锅。” 脖颈处还残留她手心的余温,江焰略有些失神地望着姜藤的背影。 他心中的弦被轻轻波动了一下,随即抬起脚,跟上她。 火锅店人满为患,几乎座无虚席。 辣椒滚过沸腾的汤汁,升起的缭缭烟雾里尽是浓重的辛辣味,江焰初次踏入,立马被呛得握拳抵唇,轻咳了好几声。 他们排了好几分钟的队,等服务员麻溜地收拾好桌子。 姜藤落座后,将菜单和水笔转手递给江焰:“你点吧,我没什么忌口的。” 说罢,她提起盛满酸梅汤的壶,倒了点进杯子里。 江焰似乎真的很认真在思考吃什么,服务员来收单子的时候,姜藤匆匆扫了眼,顿时气笑了声:“我说不忌口,你小子也真不客气,清汤寡水的,还不如回家白水涮菜。” 桌桌红油辣锅,到姜藤这,成了清淡寡色的菌汤锅。 江焰顶着张乖顺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姐姐你受伤了。” “皮外伤而已。”姜藤嘟囔着,也懒得和小屁孩计较,就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菜上齐前,姜藤接了个电话,江焰听不太清楚,好像是学校和租借校服什么,于是,在姜藤结束通话后,他好奇地问了句:“姐姐是要回去上学吗?” 陈沁没跟他说太多姜藤的信息